”
惊蛰缩了缩脖子,吓得急忙去赶马车。
霜降端着热茶过来,不解地望向萧渝,“三老爷?”
萧渝摇了摇头,“听他的,路上别刺激他。我瞧着他现在心境十分糟糕,如果小酒再不醒过来……”
霜降一颗心沉到了底。
车队星夜兼程赶回长安,刚进宫,萧廷琛就命人把苏燃抱到寝殿。
小家伙已经一岁零五个月了,天生早慧聪颖,再加上薛程程教得好,已经会说许多词儿。
他被奶嬷嬷抱到龙榻上,蹒跚地走到苏酒身边。
萧廷琛执起苏酒的手,哑声道:“苏小酒,你儿子来了。”
燃燃趴在苏酒身侧,伸出胖呼呼呼的小手去摸苏酒的脸。
黑葡萄似的圆眼睛里藏着好奇,他在苏酒的耳朵边吹了吹气,嗓音稚嫩懵懂,“娘亲,玩儿……娘亲,玩儿……”
萧廷琛紧张地盯着少女,不肯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可是没有,她眉目依旧,连睫毛都未曾颤动。
她匀净地呼吸着,胸口平缓地起伏,她明明还活着,明明能听见他们在说话,可她仍旧不肯醒来……
燃燃还在软软糯糯地唤着“娘亲”,萧廷琛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藏在心里的那点希望悄然破灭,只余下无边无际的羞恼和暴怒。
他霍然起身,发狠般踹倒檀木桌案,又疯狂地推倒十二扇湘绣屏风和殿中陈设的博古架,古董玉器琳琅满地,碎裂成狼藉模样。
宫人们吓得战战兢兢跪了一片,就连燃燃都哇哇大哭。
萧廷琛双目赤红,似乎仍不解气,拔出狭刀将帐幔珠帘砍得一塌糊涂,最后一手拎着苏燃一手将狭刀横在他颈间,“苏酒,你他妈再不醒过来,老子杀了你儿子!”
龙榻安安静静。
那个少女沉睡着,丝毫不理会他的歇斯底里。
大殿落针可闻,只有苏燃蹬腿嚎哭的声音。
萧廷琛怔怔凝着苏酒,良久,突然疯癫般大笑出声。
他丢掉苏燃和狭刀,扑通一声跪在了龙榻前。
霜降脸色发白,小心翼翼抱起苏燃,带着一帮宫女内侍急忙退出寝殿。
地上的碎瓷片割伤了萧廷琛的双膝,他浑然不顾,膝行至龙榻前,呆呆望着少女的睡颜,颤巍巍去摸她的小手。
他认真地掰开她的小手,与她牢牢地十指相扣。
他俯首凝望苏酒,轻轻捋开她额前的碎发,哽咽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乞求,“苏小酒,冬去春来,你为什么还不醒啊……我明明给你买了花糕和裙钗,给你买了上元节的兔子花灯,甚至还带你去你喜欢的金陵,可是你为什么还不醒啊……”
凶名赫赫权倾天下的帝王,在这一刻泪如雨下,无助脆弱如稚童。
他抱起苏酒,哽咽不成调,“苏小酒,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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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