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无奈半是心酸,暗道等安定下来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燃燃,说话不能再这么没规矩,连带着他那个朋友也得好好教导。
她对面,陆执摇开一把白纸折扇,眼底似是落进了阴影。
他的姐姐还真是受欢迎,连李牧这个死小孩儿也敢觊觎。
他可以不把李牧放在心上,但萧廷琛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劲敌。
可世上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懒惰的锄头。
他思量的目光悄然落在燃燃的身上,或许,他该从燃燃这边挥锄头?
一行人心思各异,登上了怡红楼外那辆宽敞的大马车。
黎明来临前的夜色里,马车稳稳朝南城门驶去。
……
另一边,鬼狱重楼。
仅仅只是一把金色拂尘,却令萧廷琛受了内伤,嘴角甚至还涌出了鲜血。
他抬起眼眸,冷冷盯向那从黑暗中走来的僧人。
僧人的身形宛如嶙峋古松,白胡子垂落到胸口,深金色袈裟在星光下折射出冷芒,莫名令人心颤。
明明慈眉善目,萧廷琛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迫和危险。
而这种感觉,他过去只在司空辰身上感受过。
看来,今夜猎人和猎物的角色,似乎已经开始颠倒。
他紧紧握着刀柄,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后退几步,“来者何人?”
这么问着,心里面却已经有了个猜测。
老僧人双手合十,仍是含笑模样,“贫僧法号明了,但世人更爱称呼贫僧,重楼老祖。”
果然是他!
萧廷琛眼中忌惮更盛。
老僧人笑眯眯的,一步一步走近他,“承蒙大雍皇帝照拂,今夜不仅毁了贫僧一座塔楼,甚至还重伤了贫僧的爱徒……”
萧廷琛狞笑,“他自己没本事,怪的了谁?”
黑色古刀横亘在身前,他已经摆出了防守的姿态。
原因无他,实在是老僧人的势力太过恐怖,明明他们隔着那么远,明明他只是迈着缓慢的步伐,可是不过眨眼,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被缩小到十丈之内!
“胜败各凭本事,贫僧明白的。”老僧人笑言,随手扫了扫拂尘,躺在血泊里的宁小楼立刻被卷飞出去,狠狠砸到一座塔楼上,又生死不知的凄惨落地。
萧廷琛忌惮之色更浓。
能对爱徒下此毒手,这个老家伙,心狠手辣啊!
“对了,贵国皇后对鬼狱重楼也照拂良多,接连毁了程锦衣和妃扇香,那可都是贫僧的得意门生……”
火光跳跃,老人笑得像是一尊弥勒佛。
他徐徐抬手,淡金色拂尘悠然自若地扫向萧廷琛。
萧廷琛抬刀格挡。
触碰到拂尘的刹那,对方磅礴骇人的力量骤然涌出,他紧紧抿着唇,污血却难以自抑地涌出,淋淋漓漓地顺着下颌滴落,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生疼!
真是个棘手的老怪物!
他眯了眯眼,身形倏然消失在原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人微笑着道了一句佛号,慢条斯理地朝黑暗中伸出手。
下一瞬,骨折声清脆响起,萧廷琛整条右臂被生生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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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