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摇摇头:“秋狝能够露面肯定是对宝玉有好处的,毕竟皇上很看重这一次秋狝,孙女只是担心永宁长公主太过热衷于这些事情,而皇上尚未对立储之事拿定主意,很多都还在不确定之中,她若是过分倾向于哪一位皇子,也许会让跟着的人变成众矢之的,宝玉没准儿也会受池鱼之灾。”
元春这么一说,便是王氏都明白过来了。
这一次铁网山秋狝,只怕就是一个站队的过程,皇上把这么多皇室宗亲都叫上,就是要征求这些人的意见,看看他们对几位皇子的看法态度。
忠顺王、忠惠王、廉忠王、忠信王以及永安、永宁等皇上的兄弟姊妹,甚至还包括几位张姓郡王也都要参加这次秋狝,这是这么多年来很少见的情形,足以证明皇上的意图了。
“那怎么办?”王氏顿时就慌了。
皇上身体不好在京中早就不是秘密了,选储立储是大事,可几位皇子背后都有各自的背景和实力,也就是支持者,谁也不敢说谁就稳操胜券。
对皇上来说都是亲儿子,谁上都没关系,但是最终只能选一个,可如果这些外人站错了队,跟错了人,那日后新皇登基,这些站错了队的人岂不是就会成为池鱼被殃及?
若是士林文人也许还有些机会,但像宝玉这样的武勋,那真的可能就只有一辈子吃软饭了。
元春一时间没有说话,而贾母也是脸带沉重之色,关系到自己这个最心爱的嫡孙,她当然百倍关心。
良久,贾母才沉吟着道:“大姑娘,目前皇上对几位皇子可有倾向性?或者说几位皇子谁希望最大?”
“论理,寿王是许皇贵妃的儿子,又是长子,士林中立长观点比较多,可寿王近年来不太受皇上喜欢;福王礼王都是苏贵妃的儿子,照说如果寿王被排除的话,他们俩肯定希望最大,可苏贵妃素来不得皇帝喜欢,福王礼王又不是长子,皇上观感一般,所以也不好说;禄王据说是最受皇上喜欢的,因为都说禄王像年轻时候的皇上,梅妃也很得皇上宠爱,所以要从这个角度来说,禄王是最有可能的。”
“哦?”贾母和王氏都是为之意动,“那永宁长公主就该考虑交好禄王这边才是啊。”
“祖母,母亲,这里边变数很大,还有一个恭王呢。”
贾元春叹了一口气,府里未免把这些情况想得太简单了一些。
“恭王虽然没成年,但是也是自幼聪慧,连太妃都说是最像皇上年轻时候,要知道皇上可是太妃一手抚养大的,而且其母郭妃背景最深厚,和前三边总督陈敬轩,前兵部尚书现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张景秋都是亲戚关系,郭妃前两年已经取代梅妃最受皇帝喜爱,只不过这两年皇上身体不佳不近女色,否则郭妃只怕还要更得宠呢。”
“啊?”贾母和王氏还没想到这里边有如此复杂的背景,不由得面面相觑。
若是恭王背后有陈敬轩和张景秋,那可就真不好说,陈敬轩也就罢了,已经辞任三边总督,可张景秋却是前任兵部尚书现任左都御史,而且都知道这是皇上从南京那边提拔过来的,算是皇上心腹了。
“那该如何是好?宝玉若是真的跟着永宁长公主去了,总归要和这些皇子们打交道的,这……”王氏迟疑着。
“只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最好能不近不远,保持距离,避免太过亲近哪一方。”元春叹气道。
贾母和王氏都有些失望,若是这样,宝玉这一行,就没有太大意义了。
永宁长公主之所以要带宝玉去,只怕也就是存着一些心思,要早早交好最有可能上位的某位皇子,她们也希望大姑娘此番回来能给宝玉乃至永宁长公主那边提供一点儿更精准可靠的消息,谁曾想元春也是拿不准。
这谁都知道从龙之功是最大的,等到形势都明朗了,你再去跟附,那这等功劳和感情都不值一提了。
贾母沉吟了一番又问道:“大姑娘,你让铿哥儿来府里见一面,可是也是为此事?铿哥儿可知晓这里边的情况?”
元春微微一凛,自己这位祖母毕竟经历过三朝皇帝,还是有些见识和眼光的,点点头:“孙女的确有此意图,冯紫英在朝中颇有名声,皇上都很看重,加上其师长齐阁老和乔都御史都是朝中重臣,其消息来源肯定更广阔,所以孙女想要和他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