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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边就是砀山了。”下属一名文士介绍道:“砀山北面八里又叫芒山,昔日汉高祖便隐于砀山、芒山之间的沼泽中,山中有一处名唤紫气岩,传说就是汉高祖避难处。”
“唔,汉高隐于此?”刘东旸笑了笑,“看来是一处风水宝地啊,这是吉兆,预示着我们此番能一举成功。”
“嗯,砀山、芒山,西面是狼牙山,南面是铁角山,东面是戏山,这一连串山丘都不高,而且中间都有路径可通,我们只需要封锁住要道口,就能很好地避免行迹外露,对于我们行军极为有利。”幕僚也十分得意,“前期我们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所以才能如此迅捷顺畅。”
“我不担心砀山。”刘东旸摇了摇头,“关键还是在丰县和沛县,过黄河很麻烦,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敢断言,花多少时间才能当让大军渡过,丰县那边的淮扬军会不会发现。”
“戎家口和陈孟口这两处渡河处我们都已经作了仔细调查,还是戎家口更合适一些,这个季节水面基本上消失了,多是沼泽滩涂,……”幕僚沉吟着道:“我们准备了足够的木板、草垛,如果选取合适地段渡河,应该问题不大。”
“那时间上呢?”刘东旸反问一句。
幕僚不能作答。
戎家口和陈孟口是天平四年黄河在砀山以北改道时形成的两处分叉点,陈孟口河面更窄,但是所在的地界沼泽遍布,地势复杂,如果走这里,那么很容易陷入其中,耗时更多。
戎家口情况略好,但是却距离丰县更近,更容易被丰县守军的斥候发现。
这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所以只能选择一个。
“算了,也只能如此了。”刘东旸倒是看得很开,摆了摆手,“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宁肯冒着被丰县守军发现的风险,也不会去走那沼泽区,那太不可控了。”
“我们的先遣队都已经过了河,如果敌人斥候不多的情况下,我相信我们的人可以做到翦除这份威胁,确保我们可以顺利通过丰县和沛县。”幕僚对这一点倒是信心十足。
“就算过了丰县,解除了丰县淮扬军的问题,那沛县呢?”刘东旸有意考较自己这个花了心思挖来的幕僚,大帅称之为参谋,据说是得名于其子小冯修撰,“沛县可不比丰县,驻守着淮扬军一万人。”
“大人,驻守一万人也好,两万人也好,意义不大,只要事出突然,一举击溃,将其逐回徐州便是,淮扬军的战斗力,我从来不看好,我们要保障的只是这一线的安全,彻底扼断运河,对我们来说,把沛县的淮扬军打得越惨,打得越痛,陈继先心里就会更怕,如大帅所言,陈继先首鼠两端,这种人只能示之以武,示之以威,越是好言相劝,他只会越是蹬鼻子上脸,如果你翻脸相向,把他打痛打怕,他就会对你尊重十分!”
幕僚说得意气飞扬,丝毫不把淮扬军放在眼里。
刘东旸笑了起来,這个家伙倒是挺合自己的心意,作爲主將他当然不会轻视任何敌人,但是京营班底,而且淮扬军子组建以来,从来就没有打过仗,这样的军队有多大的战斗力,他不看好。
当然,搏狮用全力,搏兔亦用全力,既然要打,就要一举发力将其彻底打趴下,丰县守軍不过三千人,刘东旸并不在意,但是沛县一万守军,他还是要慎重对待的。
“但愿如你所说吧。”刘东旸飞身上马,坐在马上游目四顾。
大军正在急速前进,在庆阳整训几个月的效果加上这长途拉练从西北到中原,让整个军队的气质都上升了一筹不止,加上粮饷保障充足,又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休整,可谓士气正盛。
对于现在自己手底下这支军队,刘东旸有信心和整个大周任何一支军队正面相碰而不惧。
此番任务也不轻松,按照大帅的吩咐,就是要彻底击溃淮扬军在徐州北面的防御体系,但是从时间考虑,可以不必歼灭,更重要的是要控制住夏镇一线,也就是独山湖、昭阳湖以北会通河这一段,彻底斩断江南输往山东宣府军、大同军的后勤保障线路,迫使宣府军和大同军不战自溃。
这种情形下,可能会面临来自南边淮扬军和北面宣府军的夹击,而自己则需要守住一段时间,以调动宣府军南下,给西面的主力大军东进创造机会。
刘东旸有这个信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