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极山,晋地第一峰。
凌绝孤高,气势雄浑。
登临山顶的道路崎岖坎坷,少有凡人登临。
渭水从中极山的西侧流过,并不靠近,只是远远望上一眼,和它打个山水之间的招呼。
正午时分,三人三马在渭水旁停步。
陆琦在河岸边上轻盈蹲下,解开面上的面纱,在河水中轻轻荡去尘土,然后用真元震散水汽,收入方寸物中。
云落和符天启随意地坐在地上,稍作歇息。
陆琦走过来,看了一眼二人,在旁边寻了块干净的石头,默默坐下。
日子渐渐温暖了起来,天上的蓝天和白云营造出一种闲适的感觉,躺在明亮的光线中,便希望日子一直都像这样安静下去。
云落拨弄着地上的青草,“天启,你想好了吗?”
陆琦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偷偷投来视线。
符天启双手交叉,不安扭动,轻轻摇了摇头。
云落也不说话,默默继续拨弄着面前的草地。
“云大哥,你觉得呢?”符天启看向云落,依旧还是拿不定主意。
云落摇了摇头,“这是你的大事,我不好胡乱建言。”
一旁,那只好奇的猫已经忍受不了心中千抓百挠的难受,终于开口道:“什么事儿啊?”
云落下意识地道:“没什么。”
忽然感觉到后脖颈一阵森寒的杀气,连忙面不红心不跳地道:“天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陆师妹说呢!”
符天启:“......”
你看这个锅,它又大又圆?
陆琦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云公子很会说话呀!”
云落强行镇定,压下心中浓浓的警兆,看着陆琦,深深一叹,“琦儿,现在剑宗这辈就剩我们三个了。”
陆琦看着云落深沉忧伤的样子,一时竟也琢磨不清楚这货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只好问道:“这跟天启有什么关系?”
这下符天启倒是主动接过话头,“我师父让我代表四象山参加五宗大会。”
“这......”
有些无耻啊,当然,陆琦并没有说出后半句,只是表现得有些愕然。
“我师父说了,如果我同意,他再去跟宗主交涉。”符天启又补了一句,然后低头沉默。
云落看着陆琦,知道她心中所想,提醒道:“四象山一直是剑宗的坚定支持者,剑宗的宗门大阵还是绣虎先生修复的,姜老头也是他救回来的,再加上曹大哥的事情......”
“雕龙先生那天说,四象山远避十万大山,宗门弟子选材有限,杰出的新生代弟子几乎没有,而天启的身份,是他逃不开的宿命。”
听了云落的话,陆琦也沉默了起来,看着符天启,又看看云落,又想起裴镇,似乎他们都有不得不背负的使命和宿命,在世道浮沉中身不由己。
崔师妹也有自己一向的追求,似乎就只要自己,一直无忧无虑地活着,如今跟云落一起面对他的人生挑战。
想想好像有些无趣?
算了,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不想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驱散那些不够洒脱的念头,看着云落,“如果你的确有想法,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让天启自己斟酌考虑就是了,非要担心惹来因果而闭嘴不言,真的好吗?明哲保身的念头用在兄弟之间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云落浑身一震,仿若刹那云开。
是啊,为什么非要担心会因为自己的言语产生不好的结果而闭口不言呢?
身为兄弟,身为朋友不就是应该互相帮衬,互相提醒的吗?
至于最后的决定,人家会自己斟酌。
若是担心这些因果,实际上那是在逃避责任啊!
他感激地看向陆琦,“受教了。”
陆琦白了他一眼,“德行!”
然后看向符天启,“天启,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我不知道。”符天启摇了摇头,“师父既然跟我这么提,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但我是剑宗的弟子,剑宗带我走上了修行之路,我很感恩。裴师兄和崔师妹离去宗主已经很伤心了,还专门写信来鼓励我,我再离开肯定会让他觉得很心寒吧。但我又是四象山的符子,为了我能够存活,四象山死了那么多人,师父也隐姓埋名那么多年,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失望。”
符天启说完,看着云落和陆琦,满脸都是纠结和痛苦。
陆琦轻叹一声。
云落搂着符天启的肩膀,“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嗯!”符天启重重点头,眼中亮起光芒,显然将云落视为了救星。
云落却没有直接讲述,而是问了符天启一个问题,“雕龙先生叫你代表四象山出战,原因为何?”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出战五宗大会三场比试中的第一场。”符天启点头道。
五宗大会,每一宗都会准备三场比试,一场二十岁以下弟子的,考验的是未来潜力;一场四十岁以下的,考验的是当前实力;一场宗门最强者的,考验的是宗门底蕴。
如果那个二十岁以下弟子很强,也可以出战后两场的,但第一场必须是二十岁以下的。
当然,四象山还没沦落到需要符天启出战三场的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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