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刚被扯断,就在佘甘手里腾起了猛烈的火焰。
“我去他娘的!”
佘甘爆了句粗口,甩手就将着火的帷幔扔了出去。
不过即便他的反应已经够快了,手上一层汗毛还是被火舌舔舐得干干净净。甚至还飘出了一阵火燎猪皮的焦糊味。
佘甘攥着自己手腕,疼得直呲牙。
而那一大块帷幔刚飞到空中,就已经被火舌吞噬得一干二净,灰烬漫天飘飞,蝴蝶一般散落在楼下人们的发丝肩头上。
后面的山贼眼见佘甘受伤,一窝蜂的都扑拥过来。
“佘爷,您没受伤吧?”
“佘爷您老的手是不是被烧着了?”
“赶紧让开,先叫佘老下楼,找大夫,快找大夫包扎下!”
面对一众山贼关切又谄媚的举动,佘甘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猛地挥手,将凑过来的众人推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不着四六?!
老子就是火门门主,却叫别人装神弄鬼到自家门前,传出去还怎么混?!”
听到装神弄鬼四个字,凑在最前面的一个小山贼满脸的疑惑,“那,那飞头蛮难道是假的?可是佘爷,刚才的事,都是小的们亲眼所见啊。普通人头怎么一下子就杀了两个人?”
后面小贼也补充道:“对呀,佘爷,普通火怎么可能浇不灭?那不就是飞头蛮的鬼火邪火?”
“邪你娘的大头鬼!”佘甘这暴脾气算是彻底崩溃爆发了,照着那小贼的脑门就是狠狠一巴掌,“湿棉被没给扑灭吗?真是鬼火邪祟,水泼不灭,那棉被就能扑得灭了?狗脑子啊你!”
小贼额头吃痛,立时捂着脑门,畏怯的后退了好几步。
“人头怎么可能真会飞?背后必定有黑手在使坏!”佘甘打完人,自己的手反而更痛了。
他捂着火烧火燎,刺痛无比的伤手,怒向众人,厉声命令着,“你们两个爬上楼顶给我一寸瓦,一寸墙的都检查仔细了!人头出现过的地方上面肯定有绳子之类的机关。
瞪圆了你们的眼睛,给我注意了,半个钉子眼都不能错过!”
被指到的两个小贼立时朝着楼顶方向跑去。
佘甘又转向后面一波人,咬牙切齿的狠狠说道:“帷幔不会无缘无故的着火。突然着火,里面不是装了药粉,就是煤油之类的油脂。
你们几个去把楼里所有人都给我摁住了,彻彻底底的搜查一边,看谁身上有樟脑、磷粉、硫磺的残余,煤油味之类的气味,谁就是内鬼!”
这一群山贼领了命,急急奔向楼下。
几乎一转眼的功夫,花楼四层,就只剩下了佘甘一个人站在原地。
可是这一通儿找,分派出去的各路人马什么线索都没找出来。
“佘爷!楼上房檐窗框哪哪都找了,什么机关的痕迹都没有。绳子没有,吊环没有,啥啥都没有,就连半个钉子印都没有。”
佘甘脸色登时一变,“上面没有,下面你们找了吗?没准单独支棱出一根细棍,也能把人头吊起来。”
几个山贼掉头又去查。
“佘爷,楼里没人身上有磷粉樟脑啥的,连樟脑味儿都没有!”
佘甘脸色越来越难看,“楼里的人,你们都找齐了吗?咱们山寨每个兄弟,你们都对了吗?没有外人假冒混入吗?外来的那些婊子们呢?都搜身了吗?”
“佘爷!今儿个花楼里杨家的人都在外面帮忙,只有两个家丁和一个小丫头在楼里帮衬,其余的都是咱们兄弟。咱家兄弟,俺们都一个一个的对过了,没的错。新来的婊子们也都查了,进了楼的都是搜过身的,且没有一个上过楼的。”
佘甘顿时发现了什么,急急吼道:“那杨家家丁和小丫头呢?”
一直躲在三楼拐角房子里的蔓蔓听到楼上这声吼,吓得浑身一哆嗦。由于不断有人跑上跑下,她根本没有机会出去,再者说她身上都是血,一旦留下点破绽,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