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意识的阿芙洛。过了许久,他道:“很感谢……你还有其他人能陪伴我们到这里。”
贝吉·雅尔盯着他的面具看了一会儿,露出阳光般的微笑道:“多多莉丝说你是一个喜欢摆臭脸,冷冰冰、自以为是的家伙,她如果知道你还会说出感谢别人的话,一定很意外。”
“多多莉丝?”
雅尔拍着额头道:“好吧,你果然和她说的一样。多多莉丝啊,我姐姐的女儿,曾经也在库蓝汀学习,可能你们不太熟。”
“库蓝汀学院啊,很久远的事情了。”比莫耶怅然垂下了头。
雅尔稍歪着头,轻蹙眉头看着他:“郁气沉沉的样子,被打击得很深吧。”
比莫耶忽尔苦笑:“是啊,我太自以为是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多么可笑,一个青涩的自己,故做深沉,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什么都不屑一顾的骄傲……应该用‘自负’更准确一些。”
“你这话,像是在说临终遗言。”
比莫耶看着地面的小苔藓:“真的临到头了,发现很多以前重视的事情都轻飘飘的了。之前有队友自杀了,这种等待审判的感觉,真是一种煎熬。”他抬起头道:“是我爷爷拜托你来的吧?你不该来的,真希望你没来这里。”
“你的情绪很不好啊,竟然说出这样丧气的话。”雅尔微微笑了:“我反而知道你爷爷为什么要我来了。”她回忆着过往道:“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也处在将死的审判中。”她仰着头道:“我有天生的疾病,本来以为治好了,可就在我走出学院,走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和婚礼的殿堂时,疾病复发了,而且恶化成了要夺走我生命的绝症。从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变得灰暗了,原本的婚礼也失去了。”
“那后来呢?绝症治好了?”
雅尔摇了摇头:“没有。”
“嗯?”比莫耶瞧着她好好的模样。
“现在,我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过去,都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猝死。”她笑着道:“说不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死在你前面。”
“所以……你的病治不好吗?”
雅尔轻轻点头:“看了很多医生,都对我说过一天算一天。”
比莫耶沉默了良久,默默说了一句:“太令人难过了。”
雅尔道:“我想既然要死了,不能一天混一天这样稀里湖涂的死了吧,那我的人生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后来我想明白了,每个人都是要死的,那些因故而亡的并不比我幸运。所以我想为我的人生做点什么,给她一点色彩,不想让她在压抑的死灰色中慢慢消逝。”
比莫耶轻轻叹了口气,又想到自己。
雅尔说:“这样简单的道理,几岁的小孩都明白,可是身处其境那种心境是别人难以克服的。我不是想劝你乐观,那些话空洞且没有意义,我只想说活着的时候好好珍视自己,将死之时不要那么挂怀,看澹一点自己会好受些。”
比莫耶尴尬的苦笑:“你确定我爷爷让你来,不是劝我自杀的?”
雅尔道:“那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死,先死算赢,后死者要为他(她)献上深深的哀悼。”
比莫耶摇头:“这个笑话不好话,我不想赌。”
“可我想赌。”
比莫耶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你……不必这样,我没那么脆弱,不会自我了断。”
“真的吗?我不信。证明给我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