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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光线不太足,杨林躲在树侧也算严实,角度也不太好,杨英没有射准。
“谁叫你躲在那里不出声,跟个鬼似的,人吓人吓死人……我说杨三,你得多练练身体了,看看你虚成什么样?”
杨英神情一愕,先是有些尴尬,紧接着气势又盛了起来,看着杨林差点摔倒的身形,很是有些看不起。
她转头看向陈兰心,笑道:“兰心姐,让你见笑了,我这三哥就是这样,成天不着调,尽胡闹来着。
这次又不知道在哪里玩乐回来?想躲在一旁吓我们呢,偏偏被我随手一刀给吓着破了胆,真是……”
“别这么说你三哥,英儿。”兰心姑娘轻柔笑道:“杨林还年轻,他只是有点贪玩罢了。等到玩累了,收心了,自然就可以继承家业。”
“当年继祖大兄不也是这样,死活不肯学医。但后来呢,去了日本留学,回来之后,见识广博了,还掌握了先进医术……听说在北方做了好大事情,很有些名气,受人敬重。”
“还有承宗二兄,在《原上草》期刊上面发表了数十篇社论和诗文,唤醒民族血性……他幼时还不是一样胡闹。”
“那不一样的。”听到陈兰心夸赞自家大哥二哥,杨英笑得合不拢嘴。
“可惜兰心姐你是女儿身,否则,也能飘洋过海,求学万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巾帼不让须眉。”
“我正有此想法……入秋之后,也要东渡日本留学。
上面放宽了第三批赴日留学名额,有识之士全都有意东渡,我与几个同学得了名额,家里没拦着。”
陈兰心面含期待的说道。
“真的,陈叔叔真是开明,兰心姐你若去了日本,记得打听一下陈真。
他是我五师兄,武功厉害得很,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帮忙,免得受人欺负。”杨英眼睛放光,介绍道。
“我会的。”
“兰心姐,那个小桥……”
“别瞎说,你三哥还在这里呢?”
“他呀,别提了,他根本就配不上你,我看你还是别当我三嫂……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咱们女人不比男人差,就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
“有你这么当妹妹的吗?”陈兰心被逗乐了,呵呵笑出声来。
两人谈得热络,出了后门。
一架双马并行黑色马车,接了陈兰心。
蹄声的答,借着暮色,就离得远了。
杨林本来满腹疑问,还想问一问两人的,被对方一说一笑的,闹得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杨四妹和陈兰心两人,显然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走过之时都是无视的。
想到先前管家阿贵拦住自己前往书房的事情。
杨林沉默了。
或许,便宜父母亲对自己的生活的确是很照顾,也疼爱得很,但是,心里成见太深了,认为自己这个三儿子的确是不怎么成器,大事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得知半点。
如果去问了,一定会随口敷衍,什么也问不出来。
而且,还会担心自己出去乱说,坏了事情。
这就不好搞了。
吃过饭。
也没人来管他。
回到自家小院,在小蘑菇的服侍下匆匆洗了个澡,杨林再研究了一下胸口的胎记。
他挥拳踢腿的,回想后世自己在网络上曾经看到过的一些拳脚功夫,以及一些散打、拳击、泰拳之类的攻击方式,细细演练了一会……
自觉有了些心得,再来检查演武令胎记,发现武功那一栏仍旧是无。
沉默半晌。
杨林颓然放弃。
“小蘑菇,达叔回来了吗?”
仰天躺倒床上,杨林感觉心好累。
“还没呢?阿贵管家都没上门来禀告,少爷早点睡吧。”
外厢小蘑菇闷闷的声音传来,显然已经快要睡着了。
她是贴身丫环,从小就跟着服侍杨三少爷,晚上还要帮着盖被子,倒尿壶啥的,所以就睡在门外小床上,一帘之隔。
杨林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挺有些不习惯的。
后来,就再也离不开这小丫环了,感觉这万恶的旧社会,其实很不错。
“好吧。”
杨林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睡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第二天一早。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只能看到鱼肚白。
门外就“咚咚”传来敲门声。
“三少爷,快起来,不好了。”
是管家阿贵的声音。
小蘑菇睡得惊醒,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三下两下穿上衣服,开门探头出去,问道:“管家什么事?”
杨林也是霍然坐起,强撑开迷蒙睡眼,就见到阿贵满脸苍白的站在门口。
春寒料峭之中,他乌着嘴唇,身体还微微打着摆子。
“廷儒……廷儒公家,完了,全完了。”
啥?
还没彻底清醒的杨林,脑瓜子艰难的转了转,眼睛就瞪得老大。
廷儒公,就是陈廷儒,是陈兰心的父亲。
陈家是杭城粮商巨贾,其实也是杨林的未来岳家。
杨家与陈家是通家之好,关系十分亲近。
双方子女都是兄妹相称,逢年过节一定要过门拜访的。
杨林与陈兰心订了娃娃亲,虽然陈兰心总是没有松口,两人也没完婚。
但在两家看来,成亲是迟早的事情。
全完了是什么意思?
杨林一个激灵,跳下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