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老道:“依我之见,大家去寻乔帮主回来,请他回心转意,不可辞任……”
他话未说完,西首有人叫道:“乔峰是契丹胡虏,如何可做咱们首领?今日大伙儿还顾念旧情,下次见到,便是仇敌,非拚个你死我活不可。”
吴长老冷笑道:“你和乔帮主拚个你死我活,配么?”
那人怒道:“我一人自然打他不过,十个怎样?十个不成,一百人怎样?丐帮义士忠心报国,难道见敌畏缩么?”他这几句话慷慨激昂,西首群丐中有不少人喝起彩来。
彩声未毕,忽听得西北角上一个人阴恻恻地道:“丐帮跟人约在惠山见面,毁约不至,原来都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嘿嘿嘿,可笑啊可笑。”这声音尖锐刺耳,咬字不准,又似大舌头,又似鼻子塞,听来极不舒服。
大义分舵蒋舵主和大勇分舵方舵主同声“啊哟”,说道:“徐长老,咱们误了约会,对头寻上门来啦!”
徐长老连问:“是什么约会?对头是谁?”
他久不与闻江湖上与本帮事务,一切全不知情。执法长老低声问蒋舵主道:“是乔帮主答应了这约会么?”蒋舵主道:“是,不过属下已奉乔帮主之命,派人前赴惠山,要对方将约会押后三日。”
那说话阴声阴气之人耳朵也真尖,蒋舵主轻声所说的这两句话,他竟也听见了,说道:“既已定下了约会,哪有什么押后三日、押后四日的?押后半个时辰也不成。”
白世镜怒道:“我大宋丐帮是堂堂帮会,岂会惧你西夏胡虏?只是本帮自有要事,没工夫来跟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周旋。更改约会,事属寻常,有什么可啰唆的?”
突然间呼的一声,杏树后飞出一个人来,直挺挺地摔在地下,一动也不动。这人脸上血肉模糊,喉头已被割断早已气绝多时,群丐认得是本帮大义分舵的谢副舵主。
一众乞丐看到自家的兄弟被人如此的处置都是惊怒交加,都不禁想到要是乔帮主还在的话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做?
虽然这些丐帮的人仅仅是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但是也知道应该是被人包围了,本来丐帮的外围是有着巡逻的人,但是因为乔峰的事情,所有的丐帮众人都已经聚集到了这里,被人包了饺子还不自知。
白世镜只好看向徐长老道:“徐长老,帮主不在此间,请你暂行帮主之职。”说话时声音细微,要不是徐长老内功深厚都不一定听到,周围的几位长老都听到了白世镜的话,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再提反对的意见,此时危难关头,要是在不团结的话就有可能被人全部围歼在这里还争什么权利。
徐长老知道白世镜是不想让对手知道丐帮无主的事情,所以并未回答而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阴恻恻的声音接着道:“这人神态倨傲,言语无礼,见了我家将军不肯跪拜,怎能容他活命?”群丐一听,登时群情汹涌,许多人便纷纷喝骂。
徐长老直到此时,尚不知对头是何等样人,听白世镜说是“西夏胡虏”,而那人又说什么“我家将军”,真叫他难以摸得着头脑,便道:“你鬼鬼祟祟地躲着,为何不敢现身?胡言乱语的,瞎吹什么大气?”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到底是谁鬼鬼祟祟地躲在杏子林中?”
猛听得远处号角呜呜吹起,跟着隐隐听得大群马蹄声自数里外传来。
徐长老凑嘴到白世镜耳边,低声问道:“那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事?”
白世镜也低声道:“西夏国有个讲武馆,叫做什么‘一品堂’,是该国国王所立,堂中招聘武功高强之士,优礼供养,要他们为西夏**官传授武艺。”徐长老点头道:“‘一品堂’我倒知道,那还不是来打我大宋江山的主意?”
白世镜低声道:“正是如此。凡是进得一品堂之人,都号称武功天下一品。统率一品堂的是位王爷,官封征东大将军,叫什么赫连铁树。据本帮派在西夏的易大彪兄弟报知,最近那赫连铁树带领堂中勇士,出使汴梁,朝见我大宋太后和皇上。其实朝聘是假,真意是窥探虚实。他们知晓本帮是大宋武林中一大支柱,想要一举将本帮摧毁,先树声威,再引兵长驱直进。这赫连铁树离了汴梁,便到洛阳我帮总舵。恰好其时乔帮主率同我等,到江南来为马副帮主报仇,西夏人扑了个空。这干人一不做,二不休,竟赶来江南,终于和乔帮主定下了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