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笑了一下,手指略微收拢,表情有些无奈,却也很坦荡:“书俏,眼下正应了一句话:‘怕什么来什么’——我遇到熟人了。”
“你的邻居?”书俏问。
他低头,却没有回答,兀自驱动轮椅向前。林书俏见状也就不再多问,只跟随着他往前走。
迎面走过来的一男一女年纪不大,女孩比江淮看上去还要小上三四岁,清瘦的身材,画着淡妆,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连衣裙,背着一只小巧的黑色皮质坤包。旁边的男人和江淮差不多大,五官平平,身材倒还不错,人高马大的,显得体格很健康。
“嗨,江哥哥。”绿裙女孩低头轻唤道,“好久不见了。”
江淮淡淡一笑:“是啊,小旖,好几年了。我听阿姨说过,你和阿峰现在在澳洲定居,难得回来。”
“是啊,”那个叫阿峰的男人咧嘴笑着,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见了,江淮。”
江淮没有迟疑,伸出自己的右手,对准了好一会,将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堪堪握住。
书俏盯着阿峰,只觉得他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可那并不是抱歉或者尴尬,反而有一种……某种阴暗心理得逞的快感。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她多疑。
“阿峰,江淮不方便。”小旖的眼中倒是有几分怜惜和歉意。
阿峰抽出手去,动作却很突兀。江淮的手“啪”地垂落下来,打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你!”书俏气得差点当场发作,却因接收到江淮温柔制止的眼神而平复下来。
“抱歉,我没想到,十几年了,江淮你的伤还是没有复原多少,想当年,你可是咱们小区里远近闻名的音乐王子啊。我们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谁没听过你拉琴!”
书俏下意识地挡在了江淮的轮椅前,冷冰冰地嗤笑了一声:“嗤,这位先生在澳洲大概还不知道吧,现在的江淮可不止是拉拉琴给几个玩伴听,他现在写的曲子,可是大街小巷都会放的,电视剧里都会插播的,雅俗共赏、老少皆宜!江淮,难得人家回国一趟,赶明儿你送他两盘cd带回澳洲听嘛,你写的曲子满有中国韵味的,还能缓解海外华人的思乡之苦呢。”
阿峰的脸上明显有些发讪。
江淮不动声色地道:“没问题,我回头就让人送过去。阿峰,小旖,这次来准备住多久?”
阿峰缓了缓神色,亲昵地摸了摸身边叫小旖的女子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前几年刚移民过去,忙于事业,近两年才稳定些,小旖现在有了孩子,妊娠反应大,国外的食物她吃不惯,我就想干脆让她回国待产,让她妈妈就近照顾些,方便又放心。”
“挺好的。”江淮道。
“江淮,这位是你太太吗?”阿峰指了指书俏。
“我还没有成家。”
“以江家的财力,找个人结婚不难。”他的言下之意已然非常明显。“只是,现在人心不古,身为老朋友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得提防有些人别有所图……毕竟嘛,江家这两代人积攒下来这些产业也不容易。你身体又不好,老来总得多留些钱傍身,保证你的生活质量。当然喽,能安安分分伺候好江淮,尽到妻子本分的,相信你也不会亏待了人家。”
林书俏眼珠一转,突然跳回到江淮身边,搂了搂他的脖子,刻意憋着嗓子撒娇道:“淮淮,难道我看上去那么不上台面,很像等着试穿水晶鞋来改变命运的灰姑娘?”
江淮听到那声“淮淮”的时候脸都绿了,耳朵根却涨得发红,直楞了好几秒才轻嗽一声开口道:“咳,你当然不是灰姑娘!你那么能干,早就有了自己的事业王国,哪里需要别人来改变命运!”继而又将视线瞥向阿峰,“书俏和人合伙开了一家康复中心,并不需要我帮她什么。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残障拘束了自己妻子的行动,身体不自由是我一个人的事,并不需要拖着另一个人受苦!照顾我的活儿自然有家政人员干,他们都很尽责,我自然也从不苛待他们。”
书俏看着那个叫阿峰的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里暗爽。心一横,干脆做戏到底:“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所赚的钱请个三五个工人照顾淮淮还是没什么压力的。别说在家,就是出门旅行,也无非多捎上几张机票另开两间房罢了。淮淮的行动不方便,可是精神还不错,我也常劝他多出门散心。以后有机会到澳洲去的话,再找你们玩儿咯!”
阿峰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地“嗯嗯”了几声。
小旖蹲下身,柔声道:“江哥哥,看到你过得挺好,我也安心了。”
江淮的眼中平静无波,声音却很柔软:“小旖,我也一直希望,你能幸福。”
大约是小旖和江淮彼此温柔的表现触到了阿峰的某根不愉快的神经,他忽然拉起自己的妻子,道:“都是有身孕的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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