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们是武臣武少爷的朋友。”共尉欠了欠身,不卑不亢的答道。
“原来又是我弟弟的朋友啊。”那女子正是武臣寡居在家的姊姊武嫖。武臣虽然家境不错,但是为人豪爽,经常接交一些意气相投的穷朋友,带他们到家里来吃喝,临走还送上一笔钱,他和陈胜就是这么结交上的。武嫖对此一直不满,现在一看共尉等人这个样子,直接把他们也归入了打秋风的穷鬼行列。她皱了皱鼻子,歪了歪嘴角,淡淡一笑,描得细细的峨眉一挑:“他现在走到哪里了,可曾吃什么苦头?”
“武少爷一切安好。”共尉淡淡的说道,似乎没有感觉到武嫖语气中的鄙夷。
武嫖见共尉的语气不咸不淡,既没有一点怒气,也无一丝恭敬之意,心下有些不悦,脸色沉了下来,刚要说话,一个老者大步从里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走到共尉面前深施一礼:“共大人,请到里面坐。”
“请问您老是?”共尉一边走,一边问道。
“小老就是武臣的父亲武庆。”武庆的声音里带着几份惊惶,他一面躬着身子请共尉进屋,一面示意那个开门的老头出去。共尉不用想都知道,家里来了反贼,武庆一定是让人紧闭大门,谢绝一切来访了。
共尉等人进了屋,武庆一面招呼他们入座,一面让人拿过酒食。共尉他们也确实饿了,酒食当前,也顾不了那么多,填饱肚子是第一要事,立刻狼吞虎咽起来,那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武庆虽然看不起共尉他们,可是他知道武臣现在成了反贼,共尉是他们一伙的,而且是先锋部队,倒也不敢把轻视放在脸上。武嫖却不知道,以为又是武臣在外面结交的穷鬼朋友到家里来混吃混住的,看着共尉他们那样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我弟弟是在哪儿认识你们的?”武嫖夹起一颗豆送进嘴里,慢慢的嚼着。
“大泽乡。”共尉一边吃着肉,一边应道。
“大泽乡?那可是在泗水郡,离这儿三四百里呢,你们跑这么远来,不会就是为了吃顿饭吧?”武嫖撇了撇嘴,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共尉瞥了她一眼,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然后又将眼皮垂了下去,再也不看武嫖一眼。他伸手从陶盂里掏出一大块水汁淋淋的肉塞到嘴里,故意大口大口的嚼起来,声音特别的响,和猪吃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武嫖皱起了眉头,用袖子掩着鼻子,嫌弃的看着共尉。
“死丫头!”武庆急了,伸手拍了一下武嫖的手:“你怎么能对大人这么无礼。”转过头又陪着笑说道:“共大人,女人家,没见识,大人不要和她计较。大人吃,大人吃。”
共尉笑了,他慢慢咽下嘴里的肉,用案上的毛巾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和手,甩手又扔回案上,打了个饱嗝,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老伯无须多礼。夫子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共尉堂堂大丈夫,又怎么会一个女子计较呢。”
“你――”武嫖一听,气得峨眉倒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细长的手指指着共尉,樱红的嘴唇发颤,却又说不出话来。她刚要破口大骂,武庆已经抢先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拖到一旁,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你那好弟弟已经跟着那个陈胜造反了,很快就要来打陈县。这位共大人就是陈胜手下的悍将,杀人不眨眼,你敢惹他?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