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尉高坐在城楼上,慵懒的目光沿着委迤的鸿沟,一直看到遥远的天尽头。田锦江带着几个虎背熊腰的亲卫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手握着腰间的长剑,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随着数路大军依次出发,热闹了半个多月的陈县渐渐的沉寂下来,百姓们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与往常不同的是,以前他们是大秦帝国的子民,承受着繁重的赋役,现在是张楚国的子民,而且是国都的子民,大王陈胜出身于百姓,对百姓的疾苦了解得更多一些,收的赋税也少得多,苦不堪言的日子,总算松腾了些,脸上偶尔也能露出一些笑容。
因为共尉这个将军亲自带头参加学习,他手下的军官都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的跟着闲的坐在城墙上,享受夏日午后的小?。
但是共尉并不象别人想象的那么轻松,他正在小心冀冀的观察着张楚国的未来。陈胜称王之后,重新装修了郡守府,不再象以前一样和部下坐下一起闲谈,相反,倒是经常和那些名士在一起商讨政务。好在大部分将军都出去打仗了,倒也没有太多人表示不满。但是,他虽然礼贤下士,给那些有本事的名士都安排了比较妥当的位置,那些名士却并不感激,他们反而表现得很不满意。
这一切,都是因为陈胜拒绝立六国之后为王。别的事情上,陈胜还是纳谏如流的,唯独这件事上,他是谁的话也不听,不管你是明谏,还是暗喻,他都一概拒绝。对来挨靠他的六国之后,比如魏公子咎,就一直无所事事,陈胜既没有给他官做,也没有给他人马派他回去收复魏国的故地,恭敬有加,却又敬而远之。魏咎和他的弟弟魏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些名士,却在不同的场合表达了他们的不满。陈县虽然是楚地,但是和魏地相邻,魏国遗民很多,这些人集中到一起,已经渐渐的混合成了不可轻视的力量。
共尉的府上,就来过这样的名士,魏豹也曾经亲自登门拜访,隐晦的向共尉请求,希望他能在陈胜面前美言几句,给魏咎一些人马,让他回去收拾故国家园。
共尉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他知道这些六国后人在想什么,他也知道,陈胜根本不可能答应这个提议,而从他的角度来说,他虽然认为目前立六国后人确实有一定的号召力,但是一想到可能会鸠占雀巢,埋下祸根,他也不赞成复立六国之后。
但是,这股力量又不能置之不理,否则,迟早会生成大变。共尉对此十分头疼,一直没想到一个妥善的法子,心里十分烦闷,这才坐在城头来看看风景。
“大人,有人来了。”田锦江忽然跨进了几步,指着远处的官道,轻声说道,声音里有些戒备。
共尉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声音里的戒备来自何处。那些人虽然还很远,但是看起来人数不少,大概有两百多人,而且从旌旗的情况来看,是一只军队。
“戒备!”共尉吃了一惊,立刻传令。
城门口的士卒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一个屯长带着五十个人在城门外列阵,弓箭手握紧了手中的弓,箭枝也搭在了弦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远处。所有正在进出城门的百姓都被赶到一边,负责吊桥的士兵手握住了轱辘的手柄,随时准备提起吊桥。
那支人马缓缓的来到城前,一看到城门前严阵以待的模样,似乎有些心惊。为首一个穿着鱼鳞甲的将领抬起头来看了看城头,随即命令身后的人打开了卷着的旗帜。旗帜上,是一个大大的葛字。
一匹马奔出了队列,小跑着来到护城河前,马上的骑士高声叫道:“城上的兄弟,莫要紧张,我们是葛婴将军的部下,是护送将军回来朝见大王的。”
“葛婴?”共尉吃了一惊。葛婴不是正在东海打仗吗,怎么跑到陈县来了?打败仗了?他凝神细看了一下,那个将领果然是葛婴,看他弓着腰,无精打采的坐在马上,一副吃了败仗的衰样。
共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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