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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尉嘻嘻的笑着,附和道:“那是,有兄长冲锋在前,兄弟我紧跟在后,何敌不破
“你说,当了关中王之后,你想干什么?”项羽歪着头,醉态可掬的看着共尉。
共尉放下酒爵,翻着眼睛仔细想了想:“我要去打匈奴
“打匈奴?”项儒等人都愣住了。这个竖子怎么想到匈奴去了,想得还真够远的,就是不知道他是真是假。项羽也愣了一下,却随即想起了他们在漳水边的话,他抬起手拍着共尉的肩膀,大声说道:“我知道,你跟我说过的,灭了秦之后要去打匈奴。不过,你可悠着点,千万别把匈奴打完了,我一时半会儿,可没时间去找匈奴的晦气,你可我留着点
共尉大笑,搂着项羽的肩膀。挤挤眼睛说道:“放心,兄弟我一定给你留着一点。不过你的事也不少啊,秦国虽然灭了,可是还有好几个哪,有你忙的了。”
项羽心领袖会,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谁也不瞒着谁了,两人相视大笑,似乎又找到了当初网相识之时两心相契的时光。他们扯一会儿将来如何,又夹杂着几句以前如何,一会儿引吭高歌,一会儿又相顾叹惜。旁若无人,视范增等人如无物。他们的酒量大,当初在彰城的美人酒都不在话下,这种低度酒更是当水喝,直喝得天晕地暗,双双倒在地上斯声大起了事。
看着醒得不醒人事的共尉,项俏和范增互相看了一眼,恨声说道:“亚父,我真想一剑刺杀了他,我总觉得,留着他是个祸害
范增不动声色,他知道项诧不敢动手。不管是什么原因,共尉如果死在这里,后面的事情就全完了。别的人不说,就是项羽这一关,他们就过不了。如果共尉要和项羽作对。项羽也许能狠下心杀了共尉,可是共尉已经和他重新站到了一起。他又怎么可能对共尉平手?范增早就看出来了,项羽虽然说得坚决。但是共尉在他的心里,也仅仅比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轻一点点而已。
“杀不得啊范增长叹一声,缓缓的向外走去:“就算知道他是个祸害,那也杀不得。形势不由人,形势不由人啊。”
项伤挥手让人把共尉和项羽一起抬起内帐去,自己跟着范增出了大帐。缓缓而行,他走了一路,又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亚父,此子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每每有出人意料之举,多次化险为夷,有若神助,你说他会不会成为我项家的绊脚石?”
范增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项俏:“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把你安排在河东了吗?”
项俏点点头,咬牙道:“亚父,我明白
“明白就好。”范增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形势形势,因形就势,共尉是有可能成为子羽。川六,但是现在却怀不能杀他,只能做好防范。以免他坐咦,事。莫不如此,如果可以随心所欲,又哪来的那么多艰难呢?”
项伤沉默不语,他能体会范增现在的心意,要说杀共尉的心,恐怕范增比他还强烈,可是偏偏杀不得,只能等待时机。
“还有一件事范增又提醒道:“你说共尉是阴谋诡计,这可说错了。”
“我错了?”项亿不解。共尉还不是阴谋诡计吗?
“他不是阴谋,他是阳谋。”范增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辰,若有所思:“阴谋者,道家所忌。道家讲究法天象地,道法自然,据说他对道家学问最用功,从这一点上看来,他是有所心得的。”
“阳谋?”项伦品味着范增的意思,还是有些不得其理。范增无声的叹了口气,项俏读书多,但是不化,他的悟性不够。项羽悟性好,但是不好读书,所以有才无具,都是缺陷。而相比之下。共尉却是博通古今,他在陈县的时候,就能驳倒孔稣这样的大儒,少年老成,又好学不倦,既然是在军旅之中还是手不掇随陈胜起事的时候,连字都不会写,那他的那些学问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天授?要真是天授,那么项羽还有什么机会?这么辛苦的算计,这么艰难的布局。最后会不会是替共尉铺路?
范增到吸了一口凉气,猛的停住了脚步,正在沉思的项儒没有注意。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差点将他撞倒。项亿连忙扶住他,见他满头是汗,吃了一惊,关切的问道:“亚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范增强忍着一阵阵的心悸和立刻杀掉共尉的冲动,全部的思维全在刚刚闪现的那个奇怪的想法土,共尉的学识是从哪儿来的。一个农夫之子,怎么会突然之间有了能驳到大儒的学问?他越想越多,渐渐的把他所知的共尉出道以来的所有事情都翻了出来,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子异”。范增被自己那个荒唐的想法冲击得站立不稳,他不敢相信这个想法,可是偏偏越想越觉的这个想法才是真相。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厮杀,让他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项伤见他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脸色又特别的难看,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也吓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多想,一哈腰。背起范增就往前跑。范增本来就很虚弱,再被他这么一颠。一口气没顺上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主帐之中,共尉忽然翻身坐起,冷汗涔涔。心脏跳得又急又快 仿佛有什么危险逼近一般,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大帐里空无一人,只有项羽斯声如雷,睡得正香,那柄巨剑就挂在不远处的阑镐上,共尉一阵心动,下意识的向巨剑走了一步。
只要他拔出剑”轻轻一挥,天下无敌的项羽就等不到乌江自刻了。
网迈出了一步,共尉又自失的笑了。杀了项羽,自己能脱得了干系吗?再说了,杀了项羽,自己的计划岂不是也半途夭折了?他坐着想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披起衣服出了主帐。帐外,虞氏兄妹还在轻声的说笑,虞姬一手抚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拉着虞子期,嘀嘀咕咕的笑个不停。虞子期虽然也很开心,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共尉一出帐,他就分开了虞姬的手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君侯,怎么了?”
“我忘了一件事。”共尉苦笑道:“把兄弟们叫起来。我们立即出。”
虞子期也明白了,他立刻转身去叫人。虞姬迷惑的看着共尉:“君侯。为什么半夜急着走?”
共尉躬身施了一礼:“嫂妓。我确实有急事要走,兄长睡得正香,我就不叫醒他了。待明日他醒来。烦劳你转告他,就说我在咸阳恭候他的大驾。”
“哦虞姬茫然的应了一声,着着共尉离开。共尉网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对虞姬说道:“嫂嫂,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君侯请讲。”虞姬被他一口一声嫂子叫得不好意思。微微有些肿的脸上泛起一阵绯红,她原本长得就不错,现在却似乎更加俊俏了。再加上害羞的神情,让共尉也不由得一阵心跳。
“现在夜已经深了,没有兄长的令箭,我出不了营门。”
虞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光,转身去了。共尉一拍脑袋,这才回过神来,暗自笑了一声。夜风清凉,吹散了白天的燥热,吹在共尉刚网。出过汗的身上,一片冰凉。共尉想起那件事,不敢多耽搁,从虞姬手中拿到了令箭之后,匆匆离去。
蹄声特特,三百虎贲郎,一百豹骑,四百多人就着明亮的月光。奔驰在平坦的关中平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