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是什么意思?巫妖王陛下,什么叫‘时候到了’?”
面对他的询问,洛萨扭过头,看着那个依然散发出一股阴柔气息,但因为脸颊上多了一道狰狞刀疤而多了几分男子汉气概的精灵君主。
他很认真的回答说:
“这场战争,所有战争结束的日子到了。
当然,所有和平的到来都需要以鲜血浇灌,在我们放下武器重拾歌舞升平之前,还有最后一战要打。”
洛萨的话让整个宫殿中的人都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他们虽然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亡灵们是不会开玩笑的。
巫妖王说这已经让所有人无法忍受的战争要结束,那么大家在熬过惨烈的黑夜之后,大概率是真的要能看到黎明了。
凯尔萨斯也愣了一下,太阳王随后追问道:
“你们找到了击溃或者放逐恶魔的办法?”
“不是恶魔。”
洛萨摇了摇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反手抽出了背后携带的那把噬魂魔剑,随着幽冷的剑刃上扬,一股爆发的寒冰气息冲击到宫殿顶层,在瞬间封冻厚重穹顶的同时让坚冰破碎,又在巫妖王挥起手丢出的凛风冲击中将碎裂的冰块击飞出去。
只是几秒不到,这华丽的宫殿就被开了个大大的“天窗”,地动山摇中将明亮的天空展示在了诸位君主面前。
“开始吧。”
洛萨手持霜之哀伤看向天空,他身旁的瓦里安·乌瑞恩听到了巫妖王低声说了句,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与此同时,在黑石山之上,在雷德·黑手惊愕的注视中,身前如冰凋一样冷漠的死亡统帅突然有了动作。
他伸出双手,放在了自己那顶战盔的边缘。
如推动一座沉重的高山,在骤起的寒风呼啸中一点一点将闪耀冷光的统御之盔从自己的头颅上取了下来。
这个过程看似短暂,但实际上又像是某种慢动作的推进。
看的出来,要将这统御之盔取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便是这个在生前做下了伟大之事的战士也要竭尽全力才能摆脱那份诅咒的纠缠。
那艰难的姿态让雷德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想要为眼前这家伙加油。
在几秒之后,那顶战盔被那个高大的身影握在了手中,他双手扣住这阴冷战盔的边缘,在死亡之力与某种印刻于灵魂中的愤怒的双重爆发中,被兵主锻造出的死亡神器便在一点一点的拉扯里发出卡卡作响,不堪重负的响动。
就像是眼前这个敢于向泰坦挥刀的灵魂正在将自己最后的力量与意志融入这破坏性的举动中。
他每用一份力,施加在他躯体上的死亡谴责就沉重一分,他每将手中的战盔掰开一丝,源于死亡原力的反馈就在黑石山周遭厚重几重。
在那战盔的边角迸发出第一缕裂痕的瞬间,这灼热无比的燃烧平原之上天际阴沉,竟有阴森雪花飘落。
而在那统御之盔的尖角弯曲坠落时,拳头大的冰雹也如暴雨一样横扫过这片被原初之火肆虐过的荒芜大地。
雷德人都傻了。
他整个人身上每一块肥硕的肉都在颤抖。
不只是因为眼前这个老兽人硬生生将统御亡灵天灾的神器在掰碎,更因为随着这个老混蛋的动作,整个艾泽拉斯的天穹之上正在发生让人目瞪口呆的变化。
不只是雷德看到了。
整个燃烧平原的战士们,整个东部大陆的人们,远在北疆的君主们,甚至是另一片大陆的海加尔圣山之上的精灵们。
甚至是恶魔...
这一瞬整个世界的人都在那种天地变化的引动中将目光看向天空,在那里仿佛倒映出了另一个世界。
如翻滚焚烧的力量缠绕于九天之上,那是暗影国度和物质世界之间厚重的生死帷幕被冲击被破坏的影像。
那是在无数年的孕育中过于繁盛的死亡原力在压迫其他领域并导致原力失衡的前夜会凸显的盛景,那是一个古老的封印被打开的前兆。
就像是物质群星的倒影在接近现实世界,就像是一道门即将被从物质世界向死亡国度开启。
他们看到了噬渊。
他们看到了统御圣所的高塔,那被锁链、尖刺和死亡力量缠绕的托加斯特·罪魂之塔的塔尖就像是一个世界的道标。
像极了从水下升起的黑暗巨物,正在剥离神秘气息将死亡的原貌展现在所有生者面前。
艾泽拉斯的天空就像是一道水面,隔绝开两个世界,而现在,两个世界正在接近,它们即将交汇,即将融合。
“停下!”
狂奔出刻符者密室的德纳修斯大帝站在托加斯特高塔的顶端,和身后无数惊愕的温西尔贵族与渊誓者们仰起头便能看到物质世界发生的一切。
这位罪孽大帝心惊胆战的看着那黑石山顶端倒映出的那个被泰坦之火焚烧成几近枯骨的死亡兽人正在竭尽全力的撕裂统御之盔的模样。
他的动作充满了一种让人畏惧的力量感。
已经从兵主那里听说了这一切的大帝完全明白帷幕在这一刻破碎会带来的后果,她声嘶力竭的呵斥着,动用左瓦尔留下的统御力量吼叫道:
“我命令你!停下!”
“你...”
黑石山上的布洛克斯·萨鲁法尔听到了那愤怒的声音。
作为一名战士,他理所当然的听到了那高贵声音中蕴含的畏惧与惶恐。
于是,这被阿格拉玛的烈焰焚烧的面目漆黑,如骷髅一样的老兽人仰起头,在死亡谴责的怒吼中对永恒者大帝咧开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说:
“你...不是她...你,控制不了我...”
“卡擦”
布洛克斯手中的统御之盔在最后的悲鸣中被彻底撕开,而天际之上两界交融的“水面”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一道道黑色的裂痕就如蛛网一样在德纳修斯大帝眼前展开,整个噬渊都在震动,整个暗影国度都在震动。
而在大帝身后的托加斯特高塔里,在刻符者密室中,被锁链吊着盘坐在原地的兵主哼着一曲曲调古怪的歌谣,反手从污痕累累的面甲刑具中取出一枚闪耀的万神殿徽记。
她将那东西盘在手中,将自己最后一丝剩下的死亡力量注入其中。
就像是玩着炮仗的熊孩子,点燃“引线”的瞬间将那暴怒沸腾的徽记远远的丢了出去。
“轰”
秩序与死亡原力的碰撞爆发之间,整个罪魂之塔都摇曳起来。
猝不及防的大帝摇晃了几下身体才稳住身形,而在她眼前的头顶,龟裂的帷幕在这最后重击之下彻底破碎开一个大裂口,倒悬的风景就像是无数破碎的玻璃环绕在两界裂痕周围,每一块“玻璃”上都倒映出一个提着斧子从天而降的身影。
“哐”
在泰山压顶一样的冲击中,第一个越过生死帷幕落入噬渊的死亡统帅活动着肩膀站起身。
布洛克斯·萨鲁法尔提着名为影之哀伤的战斧,不屑的朝着眼前血色的大帝勾了勾手指。
他说:
“你...想要战争?”
“很好,我们来了。开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