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中发挥自己的影响力,譬如,但凡愿意读高中的,杨夏都可与之签订借款协议,读两年高中,借三百块钱给别人,如果考上中专或大专,等工作以后还,如果没考上,就算送给村民的福利。
想到这儿,杨夏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个村子,300人呢,平均每年就有5个左右的初中毕业生,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挣到那么多钱么?
但是,这个想法出现后,就根深蒂固地扎在了杨夏的记忆中。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这种方法无疑是挽救蔡家湾同龄人最好的方法,至于钱的事,杨夏相信自己肯定能够找到。
因为杨夏的话太“露骨”了,所以后半段时间阿莲只是一个劲地做事,不再说话,而杨夏也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引起了阿莲的反感也不划算,所以,也就一直埋头做事。
中午,两人回家吃饭,杨夏才不愿意将重重的大秤及秤砣拿下山又再拿上山,所以,他将大秤和秤砣都埋在土里,下午上工时再挖出来。而且,秤砣和秤杆是分开埋的,即便有人找到了秤杆也没什么用处。
总之,这些事不过是生活中小小的智慧罢了,算不得什么。
……
因为阿莲不愿意再与杨夏多说话,两人的劳动效果非常显著,林队长本来计划两天才分完的包谷桔杆,两个家伙一天就分完了,两个少年得到了生产队长的表扬,不过却苦了杨夏。
或者说,杨夏的身体做这种农活也没问题,但因为杨夏完全是后世的心理,所以觉得很累很累,主要是这种劳动一点意义也价值也没有,劳动一天,挣7分工,最高价值只有1角7分。
次日,杨夏休息了一天,将自己写的那篇《老马山记》整理成文并工工整整地抄录在作文本上,然后,递给杨爹欣赏。
杨爹民国时小学毕业生,如果不是家庭出身的问题,早就成了国家干部了,所以看一般的文章基本没什么问题。
杨夏的一些想法,需要获得杨爹的支持。
“这是你写的?”从下午收工到吃晚饭前,整整一个小时,杨爹的眼睛都没移开过稿子。当然,杨夏将油灯也给弄得亮亮的。
“是的,爹。”杨夏像个乖乖宝。
“在你的笔下,老马山似乎还不错。对了,你的字怎么变得这么好,比你老子的字都好?”杨爹表扬了半句又问了半句。
“爹,我不是在努力练么。”杨夏表情委屈地说道。
“嗯,说吧,你想干嘛。”儿子有进步,有起色,特别是这一手字,虽然这一手字变漂亮了,但还是能够看到以前他的字的影子,让他这个当爹的感觉到很欣慰。
“爹,我想把这篇文章寄到《南蜀作家》发表,我在五显庙中学时,就看到过这本杂志,所以……”杨夏说道。
“这个,能发表?”杨爹有些吃惊。
“应该能吧,我看《南蜀作家》上的文章,也差不多就这个样子呢。”杨夏这话,有一些水份,这个时代的《南蜀作家》,如果说散文的平均水平,可能还真不如杨夏这一篇。
“那你寄吧。”杨爹说道。
“爹,我没邮资啊。”这才是杨夏的目的,初中生,每天回家吃饭,基本上没零花钱,即便家里给,最多也只给一角,可以在街上吃碗绍子面,除非你饿一顿可以省下一角,或者吃碗素面能省下2分,可是,年轻人的胃口,谁愿意不吃绍子而省下那2分钱啊?
“要多少?”杨爹问道。
“给我2角吧,一个信封,两张邮票。”
“为什么要两张邮票?”
“爹,一张邮票只能装20克信纸,这么厚的文章,已经超重了呢,超重了就要多贴一张邮票。”
“好吧,找你妈要去。”
“爹,还有件事。”杨夏身子不动。
“还有什么事?”
“就是,这文章发表后,杂志社会给我寄稿酬来,估计最低有40块吧。到时,这稿费要给我10块啊。”杨夏说道。
“40块?”杨爹看着杨夏认真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真有40块,不说给你10块,你拿一半去。”杨爹大方得很。杨光耀这辈子,其实也有些见识,但刚好没见识到稿费与作家的事,再说,按他的本意,儿子的文章在刊物上发表了,有个名誉也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挣到40块钱!
由此可见,杨爹被洗脑得多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