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明年,官方将会取消四类份子的帽子,地主份子、富农份子、坏份子、右派份子的称号将从此成为历史。
当然,杨夏的讲解重点放在经济建设上,讲国家为什么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讲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时,普通的老百姓该怎么办,讲经济发展起来后,对国家对集体对个人的益处。
“你的意思是,这个国家又会回到过去的时代?”爷爷听懂了。
“回到过去,肯定不会。但是,以后肯定是能干的人挣得多,敢冒风险的人挣得多,至于普通人,其生活肯定比现在好。”杨夏最后一句,说起来也没多少底气,这涉及到生活观的问题。有的人认为,大锅饭时代的政策好,大家都一样,日子过得心安理得;但包产到户后,贫富悬殊拉大,社会问题增多,穷人的日子,甚至包括大多数人的幸福指数,反而比较低。
“你能保证如果杨家去承头做这事儿,不会犯错误?”爷爷又问了一句。
“爷爷,这怎么会犯错误呢,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修桥补路的事儿,都算是善事儿,杨家承头去修,是做善事啊。”
杨夏解释道。但杨夏有偷换概念之嫌。修桥补路是善事,是指捐善款修桥补路,或义务劳动修桥补路的,要是按杨夏的理论,那逮属于交通系统的路桥公司,岂不是天下的大善人了?
不过,这善恶之事,爷爷杨延高特别爱听。而且,在爷爷看来,即便不是免费修桥补路,也是一桩善事美事。
爷爷一锤定音,三个父系长辈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家里的老小都说可以干,自己等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干的呢,反正也是干活儿,在哪儿干不一样?
至于杨夏的三个哥哥杨崇文、杨崇武、杨崇荣,几乎是杨夏无条件的支持者,天然的同盟军,大家都是年轻人啊,很容易产生共鸣。
家人同意去做事,但余下的事并不轻松,那就是杨夏有意锻炼几位哥哥,他希望大哥杨崇文出面负责这事儿,负责找人,负责与区革委接洽,统筹安排;而二哥杨崇武则负责技术,负责现场施工。至于三哥及大伯、二伯、父亲,则是普通劳动者。
“老五,这样不行不行不行!”还没等老人反对,杨崇文首先不干了。
“为什么?”杨夏非常不解。
“有父亲、二叔、三叔在场,再怎么也轮不到我负责嘛。”杨崇文摆着手说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哦。那好,就由爷爷奶奶决定谁来负责这事吧,我就不多言了。不过,大哥、二哥、包括三哥在内,即便名义上不负责,但在这事儿上,也得多观察多学习,多锻炼多提高。”
杨夏也突然明白,农村的风俗与习惯,但凡有长辈在场的,怎么可能轮得到年轻一辈来出头?这个时代做事,还没开始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呢,还是老人政治,老人当道。
“老五,放心吧,我们省得。”杨崇文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颇为能说会道,否则,在后来初中生甚至高中生充斥的农村,他不可能当到东沟村的村长并且一干就是十年。
有了大哥杨崇文的首肯,对于家人这里,杨夏基本可以放心了。后来,杨夏也明白,长辈在这个问题上没按杨夏的意思办,是担心杨崇文人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在与他人打交道时容易吃亏,
区革委那儿说通,杨家长辈这儿说通,剩下的就是杨夏要做的活儿了。首先得写一份申请,请求参与池塘堡坎工程项目的申请,至于参与的方式,共建、承包等,由区革委去解决,他们怎样决定,杨家怎样做。最不济,杨家可以拿到条石供货的任务,这是杨家最擅长的活儿。
这份申请当然得由杨家其他人去交,如果申请通过了,杨家还得根据区革委的决定,由杨夏再写一份根据工程进度而计划的供货合同书,甚至是整个工程施工责任书,区革委会对这个合同或责任书根据他们的要求适当改变,最终双方没意见,就可以按相关规则开工了。
这个时代的工程,不要说小工程,就是较大的工程,也没什么第三方监理的说法。总之,乙方按照甲方的要求进行施工,建设好了由甲方进行验收就行了,并不关第三方任何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