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一番言论,完全不像是他那个一向单纯温顺的妹妹。
妹妹果然是着了雍亲王的魔了吗?
年羹尧神色复杂,仍旧摇头,“妹妹,你只是看到表面的,雍亲王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他不会接受哥哥的示好。相反,八贝勒遭逢低谷,哥哥此时出手相助,他定会对哥哥更加倚重,从而爱重于你。
更重要的是,八贝勒温良如玉,平易近人,是难得的佳婿,有八福晋的善妒跋扈相衬,八贝勒一定会宠爱你。”
年漱玉冷笑,“善妒跋扈?哥哥也知晓八福晋善妒跋扈,那可知妹妹进了那八贝勒府,可还有活路?八福晋可容得下妹妹?”
年羹尧一窒,沉默须臾,叹了口气,“妹妹,你要相信哥哥,哥哥不会让你受委屈,你也知道,哥哥即将升任四川巡抚,封疆大吏,就算是八贝勒也不好委屈我的妹妹,何况八福晋一介妇孺。
凭哥哥的地位,再有八贝勒宠着你,八福晋就不敢对你如何。”
说到此,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多了几分诱哄,“若是将来八贝勒登基,以八福晋的性子,定不堪为国母,只有你,皇后一定是你的。
雍亲王不同,雍亲王福晋是出了名的贤良,将来你顶多只是个宠妃,哪里能与一国之母相比?”
年漱玉眼眸一闪,咬了咬花瓣似的唇,纤长的眼睫毛忽然垂下,扑扇着,如同蝴蝶的翅膀,美丽又柔弱。
年羹尧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只是一时被雍亲王迷了眼,你要知道,哥哥一心为你好,也是为了整个年家,雍亲王刻薄寡恩,并非良人。
在离京前,哥哥会与八贝勒多接触,明年选秀,只要八贝勒肯选你为侧福晋,你的后半生便会受尽宠爱,那个妒妇悍妇绝不是你的对手。”
年漱玉没再说话,似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年羹尧放了心,妹妹还是那个妹妹,听话懂事。
“哥哥有事去忙,你先歇着。”
年漱玉点点头,年羹尧转身便走了。
坐在妆台前,望着镜子里那张欺霜赛雪的容颜,年漱玉那双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眸陡然流露出一抹势在必得。
雍亲王胤禛回到府中,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便起身回了后院。
宋氏听了丫鬟的禀告,急忙迎了出来,“奴才给主子爷请安。”
胤禛摆摆手,沉默着进了屋里,坐下。
宋氏亲自奉上茶,笑靥温柔,“主子爷请用茶。”
胤禛嗯了声,端起茶盏,低垂着眼睑,轻抿了口茶,眉间有一抹沉思。
宋氏坐在另一边,双手绞着衣摆,不知说什么。
主子爷极少来她这儿,以前来时也是看看三阿哥,并不常留宿,即便如此,她也很高兴了。
可如今三阿哥在前院读书,主子爷就来得更少了。
除了失落,她已经不知该如何了。
她知晓自己已经不年轻了,没了争宠的资本,已经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