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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辰从屋里拿了一斤糖,两升白米,又用红绳系在银袋上,里头放了二两银钱,全部用一个干洁的棉布包在一起,这就和弟弟出了门。
姐弟两人走在村道上,不少村里人朝两人看来。
恐怕谁也没有想到,柳河十四岁的儿子还能入私塾,他家是真的从山里弄出宝贝,有钱了,有余钱送儿子读书了。
只是以后柳河家里出个读书郎,他们可得尊重一些。
一向与柳河家庭情况差不多的几家村里人,却是眼神不屑的,十四岁还想读书,是想大器晚成么?
不是谁都能读书,个个都能像金秀才那样能考中秀才的。
柳大富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也正好遇上,看到姐弟两人穿着的新衣,款式新颖奇特,可穿在身上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再是记忆中的两个毛头小子,柳河一回来,这一家人是变了一个大样,这原哥儿长这么大了才去读书,当真是可笑。
柳大富摇了摇头,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便是村里其他的柳家族人,也是如此,对柳河仍旧像以前一样。
柳大富更是催着族里人赶紧将那看病的药钱清单交上来,柳河家里能有余钱读书,那这药钱就早早结一下吧。
带个野人出山,打伤了人,还是要赔的。
柳思辰根据记忆,很快到了金家村,走在这熟悉的小道上,柳思辰心情忽然显得低落,似乎路上的每一处,都是那细微回忆里的甜蜜。
原来前身每一次带着弟弟去偷听,为的不是读书,而是去看周秀才。
这个时代的感情是如此的朦胧可爱,她再次前来,竟受前身的情绪所影响。
难怪昨个儿周秀才会跟她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两情相悦,可惜天意弄人。
她已经换了芯子,对周秀才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到了周秀才的私塾外,这儿已经来了六位学生,其中有一位也是送来束修,显然是新收的。
那家父母提着一个竹篮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布袋,是一斤糖,两斤粗面,还有一两银钱,拿出来时,面上有些不舍。
男子还忍不住问周秀才,“束修可否少些?”
能拿得出一两银钱,证明家里是有现钱的,又想将孩子送私塾来,又想少给钱,夫子教书不用生活的呢?
何况这束修是一年给一次,这一两银钱何其少,一家庄户一年努力干,也不只这么点儿钱了。
周秀才朝两人看去,只见两人穿着补丁衣裳,面色腊黄,手指粗糙,是穷苦的人家。
周秀才又看向他们身边站着的学生,人很瘦弱,显然长年有些营养不良,知上穿着长衫,却是洗得陈旧,还补了两个大补丁。
他叹了口气,说道:“十年寒窗,所费笔墨,何止这些,若不能高中,便不如城中铁匠、木匠,你们当真要送他入读?”
周秀才的话令这对父母有些生气,但都忍住了,还是将束修往前一送,不说话了。
柳思辰见状,便带着弟弟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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