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王跪了下来,秦王并无意外,只淡漠的看着他,曾经那个高傲的英国公,也有朝他俯首求饶的时候。
这世上的事都说不准的,当初自己为皇子之时,成日胆颤心惊,而他英国公却是春风得意,掌管南朝大半兵马,便是他的皇兄见了,也得忌惮三分。
记得当初朝中还有人提议,设英国公为摄政王,可见他们范家当时的权势,只可惜这十多年的经营,却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而曾经那个弱小无权无势的皇子,如今却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求饶,为自己的亲人性命而低头。
只是即使英国公已经跪下了,秦王也并没有心软,仍旧淡漠的开口:“是护住符辰还是范禄,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英国公跪着没有起,却在秦王的逼问之下,他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开了口:“符辰,你不要再动他,我愿意用范家北地一处粮仓做为交换的条件。”
秦王听了,哈哈大笑,“想不到,刚才还说兄弟情深的你,在面对这样的选择时,第一个放下的仍旧是你的弟弟。”
“所以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情意,都是用来抛弃的,你就莫做这高尚的样子,你们范家与皇家没有什么两样。”
“这世上的人都一样,兄弟算什么。”
秦王对这个似乎极为偏执,躲在假山后的符辰不仅看到了,也听到了,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老人家思虑多日入城,就为着替他求情来了。
当符辰看着那个跪在秦王脚边,舍下颜面的英国公,他很是意外,先前听到他是范禄的兄长英国公之时,符辰的确是愤怒的。
他恨范禄,若不是他引起的那一战,他们几个兄弟不会分开,山中兽族也不会损失那么多。
这样把人命当草芥,想操控他们的山中野兽的人,本就不配活着,英国公竟然是他兄长,还护着他,符辰对他的好感瞬间没有了,可是看到他在两人中间选一人之时,他却选了自己,他很震惊。
符辰心底的某个地方被触动,相处这些日子的亲近感不知不觉扩大,他不仅在那一次河道上救过他们,如今又一次为了他们安宁的生活又救下了他们。
秦王势大,看来比范禄更难对付,符辰的手攀着假山,不知不觉已经抓下一块假山碎石。
当初能对付范禄,为何不能对付秦王,他不容许老人家为了他而向这种人求饶。
符辰拿起手中的碎石,就要动手,忽然凉亭里又传来话来,“瞧瞧,你将这孩子带来府上了,杀气这么重。”
老者面上一惊,立即朝假山这边看了一眼,原本要现身的符辰赶紧又躲藏了起来。
“他只是山中长大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北地那一处粮仓,足够你的私军多年不必忧心粮食的问题,可以放过他了。”
秦王抬手示意,此事两人达成一致,老者从凉亭上下来,却再没有往假山这边看,而是脚步匆匆的出了秦王府。
到了秦王府外,站在自己的战马前,老者犹豫了一下,随后翻身上了马,催着马走出闹市,而后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