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皮肤划破。
一丝殷红的血迹顺流而下,倒是给她那半张秀美的脸庞,再添了三分妍丽。
柳媚娘并不怕死,可如果不能将任以诚一并带走,那她的死将毫无价值。
但若要她开口求饶,那也是绝无可能。
所以,她选择闭目等死。
任以诚淡淡道:“看你这样子,似是心有不服啊?”
柳媚娘睁开眼睛,恨声道:“非是不服,而是不甘,没能亲手将那个负心汉剥皮拆骨,我死也不得安宁。”
任以诚咋舌道:“好大的怨气!”
柳媚娘冷哼道:“少啰嗦,动手吧。”
“你搞错了吧,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任以诚挥手散去了指尖的五行剑气。
柳媚娘不禁错愕:“你到底什么意思?”
任以诚失笑道:“我好端端的在林中休息,是你先找上门来,一言不合就要弄死我,你现在还反倒问我为什么。”
柳媚娘稍作沉默,问道:“我要杀你,你不怪我?”
任以诚耸了耸肩:“听你一口一个臭男人,就知道肯定事出有因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小器。
再说了,凭你这点儿本事,还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你逃得了么?
这漫漫长夜,就权当是个消遣了。”
柳媚娘听到前边一句原本神色稍缓,但听到后边的时候,登时秀眉倒竖,骂道:“你们男人本就不是好东西,忘恩负义,寡情薄性,喜新厌旧,狼心狗肺,全都杀干净了才好。”
任以诚没好气道:“嘿,我这小暴脾气,人妖不两立,我没有种族歧视,你却给我搞起性别对立来了。
我跟你说,人与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而且说得好像你们女人就没有那种人似的。”
“你……”柳媚娘一时无法辩驳,打又打不过,不由气得半边俏脸胀红一片。
“你不能否认这个道理,对吧?”
任以诚知道跟女人讲道理是件不怎么明智的道理,尤其是被仇恨蒙蔽的女人。
但他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谁叫他本事比柳媚娘强。
人在江湖,拳头大才是真道理。
柳媚娘索性不再理他,神色幽幽,自顾自开口道:“他叫刘世美……”
嚯~
任以诚眉头一挑,这名字听起来真是满满的渣男即视感。
这柳媚娘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她本是大家闺秀,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
多年前,偶遇了一个落拓书生,正是她口中的刘世美。
两人一见倾心,从此坠入了爱河。
彼时,刘世美家中满门遇难,仅余他一人。
在和柳媚娘相恋后,他得知对方家中有一本祖传的《金蟾大法》,练成后威力惊人,便请求对方帮他报仇。
《金蟾大法》确有其物,可这乃是一本毒功,具有很强的副作用,待修炼有成后,会毁坏容颜。
柳媚娘当时一颗心全都系在刘世美身上,禁不住他苦苦哀求,就答应了下来。
旁门左道的功夫,唯一的好处就是进境神速。
短短数月时间,柳媚娘便已有所成就,顺利帮刘世美报了仇,而她的容貌也因此而毁。
刘世美心存感激,在大仇得报后跟柳媚娘成了亲。
可很快,他就因为厌恶柳媚娘那半张丑陋可怖的面容,和一名青楼女子勾搭成奸。
那时,柳媚娘已经怀有身孕。
但刘世美最后却在她临盆的那天,跟着那名青楼女子私奔了。
“……我的儿子因为金蟾大法太过歹毒,还没出生就已经胎死腹中,你说,我能不恨吗?”
任以诚看着满面悲戚的柳媚娘,叹息道:“所以,你就恨乌及屋,把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恨上了,见一个杀一个?”
柳媚娘冷笑道:“没错,要不是你本事够硬我不是对手,你早就跟之前上山的那些男人一样,变成一堆枯骨了。”
任以诚摇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什么不去找刘世美报仇,而是在这里滥杀无辜?”
柳媚娘忿然道:“他和那个贱人生怕被我找到,早已逃掉无影无踪,我上哪儿去找?
况且,我现在这副样子,你要我如何能够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任以诚突然又觉得她没那么可怜了,嘴上则是呵呵一笑:“真的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