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说控制了那里,就等于封锁了土佐的出海口、也保卫了土佐的海防安全。
那里,原本是有一座城的。
关原合战之前的长宗我部氏的城,就在这一处岬角上,原名浦戸城。
在这地方筑城,只要修筑了炮台,刘钰的军舰就只能傻眼。敢在这种河口滩涂地用舰炮和岸炮对轰的舰长,通通可以以渎职罪枪毙。
若这地方有防御,就只能在旁边登陆,靠陆战队绕后啃下来,军舰才敢靠近。
然而,关原合战之后分封到这里的山内氏,嫌弃这地方太狭窄,在距离海岸十余里的地方建了个高知城。
一国一城令之下,可想而知,浦戸城被拆了。
就算不拆,想着前几年高知城刚刚失火,肯定也会废物利用,把浦戸城的建筑材料都搬到告知城去了。
这一处地势如此重要的地方,如今尽是一片废墟,望远镜里可见之处,半个人都没有。
刘钰松了口气,下令陆战队登陆,先把浦戸城的废墟占据。
一旦将那里占据,把大炮拖上去,莫说山内詈敷去参江户还没回来,也莫说土佐藩只有二十万石高,就算再给他加上一倍的石高,也攻不下这里。
岬角延伸封锁了河口,又形成了一个狭窄的半岛。
只要陆战队爬上去,想要进攻只能从河西边的海岸,而那又在军舰的射程之内,刘钰能让土佐藩连阵前集结展开都做不到。
午饭之前,陆战队便占据了浦戸城遗址,在上面升起来了海军的旗帜。十八磅炮太沉重,暂时都留在了船上,等稳住局面再拉上去。
而轻便一些的榴弹炮和十二磅炮都被拉了上去。
刘钰等人登上了岸,站在后世大概坂本龙马纪念馆的位置,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据说浦戸城当年是作为侵略朝鲜时长宗我部氏的造船基地的,现在已经荒废,只是在河里还有一座小型的造船厂,估计也能造个五百石左右的小船,完全可以忽视。
日本四面临海,可日本此时并不是一个海权国家,山内氏的高知城也根本没有考虑近海防御的功能。
有座山挡着,无法观察到高知城。
想要去看看,就只能走河道,或者沿着河边走上去。翻山的话不太行,没有路,而且树木郁郁葱葱。
浦戸城废墟下,就是一片商业区,下面的人有的慌乱,有的紧张,也有的凑到附近看热闹,但并没有敢上山的。
大炮部署好了之后,军舰轮番放下小船,让水手们分批上岸休息休息。
不到傍晚,两个倭人的武士举着山内家的三瓣花旗帜朝山下靠近,看样子是想要谈判或者询问。
这几人走的越发靠近,拿着望远镜在那看的史世用嘿了一声,有些不太淡定了。
刘钰见史世用神色古怪,抽回望远镜,问道:“怎么,认识?”
“嗯,在江户的时候切磋过。那个粗实的,叫林安太夫正。当年跟着土佐藩的藩主去江户参觐交代的时候,我那时候不是正在江户教骑射之术吗?这个是个玩倭刀的,好像还是什么无双直传英信流的门主?倭刀用的不错,只用刀的话我打不过他。”
“不过,刀剑皆为下士之学,弓方为上士之学。上士必以弓术而……”
说到这,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刘钰身边那些背着米尼弹膛线枪的护卫,再摸了摸自己腰间挂着的燧发短枪,苦笑无言。
刘钰又看了一阵,问道:“那旁边那个呢?”
“也见过,两人家里有亲戚关系,你也知道,倭人这些武士之间,基本都有亲戚关系。好像是叫大黑好胜,在江户的时候跟土岐美浓那边的人学过大和流弓术,交流过,他箭术可比我差远了,骑射的话差的更多。大黑好胜的堂妹,是林安太夫正的丈母娘,林安太夫正是上门女婿,得了居合道的真传。”
想了一下,史世用还是想到了一个可能很有用的信息。
“对了,这个大黑好胜好像是土佐的大名大目付,监察切支丹教徒的。”
刘钰对什么大和流、无双直传英信流什么的所知不多,也没兴趣,只觉得连剑术大家坂本龙马都认为左轮胜过一切剑术,这破玩意学了无用,否则当初也不会放心大胆地让史世用去日本教骑射之法了。
但听到“监察切支丹教徒”这个职责,顿时明白过来了。所谓切支丹教就是天主教,看来土佐藩以为自己这边是天主教徒?
想想也是,不论是船的形状,还是风帆的制式,产生这种错觉也属正常。也足见幕府这边稳定大于天,生怕有天主教传播。
转念再想,就土佐藩的反应速度,也就是自己人少。但凡再多两艘运兵船,多出来一倍的兵,上午靠港、到傍晚了才派人来查看打探,就这反应速度,早打到高知城下了。
如今己方占据着这么好的位置,正要小打一场给这些人看看,来的正合适。
自己也不用先礼后兵,先把这些人惹出火气,叫其赶紧召集人马来攻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