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婉仪。
婉仪见袁氏面若金纸,神情憔悴,不禁默了默。
“芙……孩子呀,谢谢你!”袁氏声音微弱,语气倒还真诚。
那一瞬,婉仪觉得她还是蛮可怜的,先不说嫁的是怎样的一个人家。至少此刻,不但连自己的孩子都守不住,还被人下了药。也许除了八姐儿外,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吧?
婉仪握住了袁氏骨瘦如柴的手。
因为生病,袁氏手上的镯环已经卸下来了。
她反握住婉仪的手,轻轻摇了摇,露出一丝苦笑:“仪姐儿,我现在倒是羡慕你的生母,幸亏早脱了身,要不然就得跟我一样,早晚被他们啃食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婉仪还没接话,一旁的钱嬷嬷已经唬得变了脸色:“小姐,您怎么能如此说?现在伯爷可是一天三遍地派人问哪,再说小姐菩萨心肠,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袁氏抽回手,摇了摇头:“嬷嬷,你不要再劝我了,要怪就怪我命不好,嫁一个是这样,再嫁一个还是这样?”
她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钱嬷嬷忙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地劝:“小姐,至少伯爷没像那个混蛋一样,动不动就给姑娘甩脸子,毒打责骂姑娘。姑娘,人哪都不是这样吗?咱就将就着过吧。”
见她们主仆没有避嫌地说起了前事,婉仪突然觉得异常尴尬,只好告辞:“母亲,您别伤心了,我先下去了,改日再来看您。”
“去吧去吧!”袁氏此时才反应过来,婉仪还在这里,逐不耐烦地摆摆手。
婉仪就退了出来。
她端着一盘点心来到静心园,说要看望付姨娘。
婉仪现在顶了杜芙名分,看望自己生母也是理所应当。
是以,守门婆子只是打量了婉仪几眼,就让她进去了。
付姨娘的丫鬟红杏,见婉仪来,也不行礼。只是站在房门口,大声询问付姨娘:“姨娘,二……大姑娘来了,可以进来吗?
可屋里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红杏只好推开了房门。
婉仪就看到还算敞亮的房间里,身着一身半旧袄裙的付姨娘,正抱着个绣花枕头,披头散发地靠在床边上,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姨娘,大姑娘来了!”红杏恭敬地朝着付姨娘行了一礼。
付姨娘只是在她们进门的时候,瞟了她们一眼,便不再看她们。
婉仪见此只好让红杏:“你先退下吧,我有话跟姨娘说。”
红杏警惕地看了看婉仪,摇头:“大姑娘,姨娘现在神志不清,您想问什么也问不出什么来的,而且姨娘有时候还会暴躁起来。大姑娘,您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的。”
婉仪不悦地瞪她一眼:“叫你退下就退下,啰嗦什么?”
红杏就看向付姨娘,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好不情不愿地退了下来。
临出门时,婉仪又叮嘱一声:“不管屋子里发生什么,不许进来!”
“是!”红杏抬抬眼皮子敷衍了一声。
待房门关上后,婉仪正准备开口说话。
就见付姨娘突然丢下枕头,掀开被子翻身就下了床,随即瞪着眼睛张开爪子,面部狰狞地向婉仪扑来,边扑边嚷:“你!你个小贱|蹄子,快还我的宣哥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