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语气中满是威胁:“陆言你今年高三了是吧,要是这时候因为偷东西被退学,我看你还怎么参加高考!”
说完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她的拿手好戏——撒泼!
“大家给我评评理啊,自从这俩孩子的妈走了以后,我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们拉扯长大,他们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结果对我没大没小,还偷我家的钱!”
“我上有老下有小,他这是要拉着我们一大家子给这病痨鬼陪葬啊!”
周遭议论纷纷,张春花左一句“病痨鬼”右一句“陪葬”,再声情并茂地泼着污水,将陆言兄弟俩说成十恶不赦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陆言努力捂着弟弟的耳朵,却无法阻止那些污言秽语钻过指尖缝隙,钻进他幼小而脆弱的心脏。
小小的孩子还听不懂太深奥的讥讽,可他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他好像,又成了哥哥的累赘。
陆生稚嫩的脸上满是灰败和愧疚,眼泪在红彤彤的眼眶里打转,原本抱紧哥哥的小手慢慢松开,他低着头,小声说。
“对不起,哥哥,要是妈妈没有生下我就好了……”
仿佛千万根针同时扎在陆言的心头,他痛得无以复加,翻遍词海竟也找不到安慰的话语,胸膛里的空气也好像瞬间被压缩干净,闷得他无法呼吸,整个人僵立原地。
就是此刻,有个不算响亮,却十分清晰的声音响在陆言耳边。
“别说对不起,生病从来不是你的错。”
陆生因为过于消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圆溜溜看向秦莘:“你是?”
秦莘把他的手放进陆言掌中,朝他眨眨眼:“是你哥哥的朋友。”
起身看向张春花时,秦莘态度秒变。
她抬起下巴,双手抱臂,挑眉问:“你是陆言的亲戚?”
张春花抹了把脸,将硬哭出来的鼻涕擦在衣服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秦莘指向自己:“我?”
她瞥了陆家兄弟俩一眼,双手叉腰,语气特别嚣张:“我是他们的债主。”
“陆言从我这借了一笔钱,正愁到时间还不上呢,你们来得巧,既然是长辈,那你们替他还了吧。”
张春花紧皱眉头:“啊?”
秦莘把细嫩的小手往张春花跟前一摊:“也不多,就十万。”
“拿来吧。”
“啊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要报警?”
“正好,我也担心你们逃债,顺便申请个强制执行,他俩还不起,就你来还。”
“强制执行你懂吗?就是冻结你的银行卡,直接从你账户把钱划到我的账户,都不用经过你的同意。”
她话还没说完,张春花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
“他欠的债,关我屁事!”
那可是十万!她得干多久活存多久才能看到这么多钱!
闹事的人以比来时更迅猛的速度冲出医院,那架势,仿佛慢一步银行账户就换了主人。
从秦莘出现开始,陆言就没再抬起头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庆幸?
是窘迫?
是羞耻、不甘还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