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琼已经哭累睡着,放着大床不睡,她就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也无心去管。
“薇薇,”她低声念叨,“‘恶有恶报’,是真的。”
大街上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大概是夜跑和夜烤的那一趴接连结束,易凌错过了动手的最佳时机,倒也没觉得多遗憾。
来日方长,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把脸烧伤后,易凌以园丁的身份留在了时家。
时家男主人英年早逝,平常只有柳诗琪这个主人在,时忆有自己的住处,平时都不回来。
即便如此,易凌这段时间也近距离见到他两次。
血脉亲缘这种东西大概是天生的,从前分隔两地不觉得,一旦亲眼看到越来越像自己的儿子,易凌也开始受到影响。
他从前一直认为自己大概天生就是冷心冷清的人。
所以他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杀手。
即便手刃曾经的弟兄,也毫不手软。
可是现在,看到时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回忆去周琼家那一晚时看到的父子俩相处的画面。
如果他以后一直当个普通人,不再手染鲜血,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这样待在时忆身边?
哪怕他注意不到自己,哪怕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怎么觉得小锦和以前的小忆越来越像了。”
听到这话的柳诗琪没有回应,她正在头疼时忆又一次拒绝了她的安排。
“我明明跟他说了那部戏很重要,他却偏要去当什么母校的演出嘉宾!”
“那种二流演出对他能有什么帮助?”
易凌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喜欢做什么就让他做好了。”
说完就回到院子里继续修剪枝叶,顺便避开柳诗琪越来越难以自控的情绪。
她最近脾气越来越大,总说时忆不愿意听她的意见。
可她也不想想儿子都多大了,怎么可能一直当她的提线木偶?
同事敬佩地看着他:“这么大风还修树干呢?”
新来的易兄弟真是难得的勤快人,大冷天呢,那大剪子他们摸着都嫌冰手,人家连手套都不戴。
而且不管是剪刀还是什么刀,人家那手跟他们就是不一样,特灵活,想修成什么样就修成什么样!
易凌站在梯子上,正好可以看到时忆从别墅走出来。
他是回来拿衣服的,这几趟,他好像拿了不少行李走。
是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来了吗?
他忽然觉得生命很神奇,好像就是闭上眼又睁开眼,他的孩子已经从当初那个皱巴巴的模样长成现在这样。
他又觉得遗憾,因为错过了儿子所有的成长过程。
时忆走路的速度快,易凌还没剪完一棵树,他已经上车离开。
要怎么才能多一点和他相处的时间呢?
把剪刀放下,易凌习惯性把手放进口袋捏住常备的折叠刀。
本来想用老办法对付那个周琼,现在想来……
要不然换换?
柳诗琪不也常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用命。
跨年晚会的准备如火如荼进行中,得知秦莘有这活动的史蒂夫还特意打来电话控诉秦莘不带他玩,秦莘就纳闷了:“您从哪儿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