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是我的老搭档,当初的猎凶成员之一,如今猎凶成员已经减员三个了,想起来不免让人无奈和唏嘘。
坐上车后,我给老杨递了一支烟:“老高的事情,你还没走出来吗?”
“我想不通,一个好到极点的人,为什么又会坏到极致?”
杨紫光望着车窗外,双眼迷茫,但能够看到眼角泛起了淡淡泪花。
我们所说的老高名叫高翔,他是一名法医,在工作中受人尊敬鞠躬尽瘁,但同时也是一个恶魔,为了自己的爱人,残忍的杀害了七八名无辜的人。
而且高翔的爱人还是一个男人,我们又聊到了另外一位刚刚离我们而去的猎凶小组成员,林彦儿。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会离开。
不管你是不是愿意,他们的离开始终是没有办法挽留下来的。
这很无奈,但也是活生生的现实。
当初的监察部警花,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调离了监察部,成为了市火车站的巡警,最后惨死袭击者的屠刀之下。
杨紫光说:“局里准备单独给小林举办追悼会,时间定在三天后,希望我们能够顺利赶回来送她最后一程。”
“可惜她到死都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
想到欧夜跟我讲的话,还有林彦儿之前在我家阳台上所说的,关于她未婚夫张少北的事情,我的心里就难过得翻江倒海。
“张少北,他是一个好同志啊!”
杨紫光突然这么说,我的身体一震,莫非杨紫光也知道张少北的事情?
我转头看着他:“张少北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变黑了吗?”
“他是一个缉毒警,每天面临着各式各样的毒贩和毒枭,这也不敢保证谁不会出淤泥而不染,但是……”
杨紫光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把重要信息卡住了,我眉毛一颤:“但是什么?”
杨紫光跟张少北之前是搭档,应该很清楚张少北的事情,如果杨紫光能够跟我多讲一些,或许对未来查明张少北的事情有更多帮助。
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杨紫光,但是他说:“到广元村了,等我们把广元村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咱们再回去聊个三天三夜,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下车后,前面的情形让我倒抽一口凉气,我甚至以为我来错地方了,这真的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美丽小渔村吗?
显然不是。
此时的广元村到处残垣断壁,成为了一片废墟,只有最中间处有几栋房子孤零零的矗立着。
那几栋房屋周围,人头黑麻麻的,看起来大概有上千号人的样子,许多人都是村民,他们脸上全愤怒无比,手里拿着棍棒武器,举着反对强拆的白布标语,把一群穿制服的人包围在中间,群情激昂。
看着那些穿制服的人,显然是本地的同事,还有拆迁的挖掘机。
村民们堵住挖掘机闹事,拆迁的显然想把挖机开走,但是村民不让,然后其他都到了,结果被愤怒的村民包围起来了。
杨紫光对我说:“小天,你知道有个词叫适得其反吗?”
我心里一震。
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杨紫光说:“我有个老师是位非常普通的,他为了这里的事情多次讨说法,但都得不到很好的回复,最后我那位老师被气成植物人,躺在医院里。”
“老杨,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杨紫光好像不对劲,连忙问到,杨紫光说:“我那位老师曾经说过,任何情况都是需要付出鲜血换来的。”
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上车拿个东西,等我进入车里,他突然按了遥控,把车门锁了起来。
我就这样被他锁在了警车里,我不知道这家伙要干嘛,拍着车窗大声叫他放我出去,但是他好像是故意的,车里连安全锤和灭火罐,扳手什么的都没有放,我想要出去,除非用拳头把玻璃打碎。
杨紫光走到人群中,对愤怒的村民说:“大家稍安勿躁,我是市局派来处理这个事件的,乡亲们放心,上面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村民们用敌视的眼神看着杨紫光,或许在他们眼里,所有我们这样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杨紫光走到当地警方负责人面前,质问:“你们处理这个事情,真的考虑周到了吗?”
那负责人说:“拆迁报警,我们负责出警……”
“闭嘴,说这个话不羞愧吗。”
杨紫光大喝了一声,那位当地同事被吼的无话可说,杨紫光走到了挖机旁,打开挖机门,里面坐着一个小胖子。
杨紫光对小胖子说:“小子,你还想再挖吗?你给我下来。”
“哪里冒出来的,敢阻止我们拆迁,你不怕你们上级撤你职吗?”
小胖子十分嚣张,杨紫光伸手捏住小胖子肩膀,捏的小胖子嗷嗷叫,杨紫光把胖子往外拖:“我为民办事,哪怕是被撤职,也不允许你们在大家头上撒野。”
“打死他,敢出挖掘机就打死他,这个胖子最狠毒,广元村的房子都是他挖的,他是有些家伙的干儿子。”
人群中不知有谁起哄,群众顿时怒火腾起来,拿起手里武器,看这架势,那胖子只要出来必然会被打成肉泥。
突然挖机大臂轰地砸了下去,把一个村民现场拦腰斩断,惊叫声和怒骂声瞬间在废墟里充斥开来。
看着那被斩断的村民,一时失手的小胖子觉得没有退路了,一边狂叫着一边挥舞着挖机大臂疯狂的扫向人群。
村民们边骂边退,手里的石块棍棒钢筋等武器全部砸向了那挖机,现场乱成了一团,负责安全的同事都不知该怎么让村民的动作停下来。
动乱持续了整整二十多分钟,等挖机最终停止摆动后,人们才看见,挖机里面已经惨不忍睹。
所有玻璃全部被砸碎,小胖子身上上插着两根钢筋,正躺在驾驶椅上,看起来已经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