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通州的文人消停了,却有人不肯消停。
“话说,政老二是怎么回事?”
大老爷将手中信纸随手丢在书桌上,没好气道:“好好做他的活计,疏通运河不好么,还有闲心参合通州文人之事?”
说起来真是好笑,贾政在通州主持疏通运河河道事务,真以为大老爷不知道么,整日里在衙门里闲坐,根本就连运河边都不乐意靠近的主,什么事都推给手下官吏,简直就是无能中的战斗鸡。
带来的那帮子清客和小厮长随更不东西,一个个仗着政老二的势吆五喝六比谁就牛气,河道上的官吏可是受了不少鸟气。
要不是京中宁荣二府的牌子,对外官有那么点子威慑力,怕是政老二早就被排挤得难以立足了。
就这状况,听闻政老二在临时官署洋洋自得,听了几句吹捧便不知东西南北,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能吏了,还梦想着等运河疏通之事完成,等着上官的嘉奖和升官呢。
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大老爷虽然没有刻意派人调查,也知道政老二这次估计要捅娄子了。
可鉴于政老二的迷之自信,还有两房关系,大老爷虽说写了信提醒,却没抱什么希望,果然政老二一封措辞不阴不阳,意思却是表达得十分清楚的信送到大老爷手里,要大老爷别多管闲事。
你个大棒槌,就等着倒霉吧!
大老爷捏着政老二的回信冷笑连连,他要的就是这么一张纸,以后等真出事了贾母想要指责时,这就是最好的借口。
尼马政老二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大老爷要是还屁颠屁颠凑上去找不自在,那不是犯贱么?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政老二出来后信心膨胀,所作所为叫旁人看出了端倪,这位可不是什么端方君子。
真要是端方君子的话,大老爷上任之时,丫的不是主动跑来州衙庆贺,甚至连一封庆贺信都没有。
大老爷没有刻意隐瞒,这样的消息自然被州衙一干官吏打探到了,顿时对大老爷充满同情,又对政老二相当鄙视。
见过蠢的,就没见过这么蠢的货色!
丫的你要在通州疏通运河,竟然还不知道跟州衙打好关系,真以为你丫是神啊。
疏通运河的民夫以及运输工具,还有部分钱粮物资,都得州衙门提供,或者组织协调。
丫的如此不给州衙老大面子,是不是觉得州衙很好欺负啊?
要不是大老爷特意打了招呼,叫州衙官吏要关照政老二的差事,政老二那边连想要开工都难。
大老爷自然不是老好人,很快州衙官吏就从大老爷的随从口中,知晓了叫人唏嘘的真相。
荣国府里的老封君特别偏爱政老二,为了政老二的事情,甚至可以不把大老爷当回事,往泥地里狠踩都无所谓。
大老爷当了通州知州,要是不主动帮衬政老二的话,真要是等政老二那边出了意外,最后荣国府老封君还会责怪大老爷不友爱兄弟,是个不孝子。
卧草!
但凡知晓缘故的州衙官吏,无不惊的目瞪口呆。
见过不明事理的老太太,就没见过像荣国公夫人这么偏心的,简直偏心到了姥姥家,为了小儿子的前程,可以不把大老爷放在眼里。
难怪大老爷如此‘忍辱负重’,要是换了他们的话,不说了不说了,要是叫外人知晓了还以为他们是不孝子呢。
自从知晓大老爷跟政老二‘特殊’的关系后,州衙再无人敢在大老爷跟前,主动提及政老二,特别是大老爷突然放飞自我,整日里以一副武人装扮示人,还显示一手厉害非凡的武艺时,更不敢捅马蜂窝了。
只是没想到,大老爷都刻意将政老二遗忘了,这兕倒是不忘怒刷一波存在感,为的竟然是大老爷突然抽风加强对公学的管理之事。
当然,政老二何等傲娇,怎么可能主动跑来州衙找大老爷?
他一封措辞不满,毫不客气指责的信直接送到大老爷手里,把大老爷都气乐了。
丫的管得挺宽啊,那帮被大老爷折腾得不敢出声的通州文人都没敢多放个屁,你一个外人,还是所谓的‘端方君子’竟然主动跳出来指责大老爷的不是。
好大的胆子!
这厮真是不能给半分颜色,特别的区区一个工部员外郎,竟然敢无故指责他堂堂通州知州,
挂了正四品职的工部郎中,简直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