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回老爷,少爷昨日出门,至今未归。”管家进来回禀。
涂训忠被气的差点没缓过来,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外面,“去,全都派出去把人给我找回来,要是敢不听,就给我绑回来。”
“是!”管家见老爷真的是动怒了,二话不说,飞快的跑了出去。
此时的涂家少爷涂易正在东洲府最著名的青楼,飞月楼里狎妓。
涂易长得还算可以,却架不住常年流连风月场所,身子已经被掏空了近半,整个人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不健康的直观感受,一双眼总是带着自以为是的风流,瞧着却很是下流,笑起来也故作姿态的勾起一边的唇角,再配上整个五官,恍若羊癫疯患者。
却架不住涂家在定州府就是那土皇帝,连知府见到都要礼让三分,因此涂易自然猖狂。
管家带人找过来的时候,涂易正在看几个青楼女子跳舞,舞姿倒是不错,可架不住那些女人露出雪白的肩膀和大腿,场面极度香艳。
管家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差点把持不住,可倒是还是老爷的怒火更甚。
“少爷,老爷遣奴才来请您回府。”
涂易看的正起劲,怀里更是有两个美貌女子给他喂食瓜果点心,哪里肯回府。
“回个屁回,没看到少爷我正忙着吗,都给我滚。”
“就是嘛,涂少爷您可不舍得里娇娇和莲莲两人而去,哦?”
“莲莲可舍不得涂少爷您这么快就走。”
“好好好,本少爷今儿不走,留在这里陪着你们这俩小蹄子。”
管家哪里肯答应,之前老爷可是交代过了,就算是绑,也要把少爷给绑回去。
随后,他上前来行礼。
“少爷,奴才得罪了。”
说罢,管家一挥手,跟来的六七个家丁,二话不说,直接将涂易给架住,然后在楼里姑娘们那大呼小叫声,以及涂易骂骂咧咧的暴怒声中快速离开。
回府的这一路,涂易的那张嘴就没停下,跟在旁边的几个家丁,多多少少都被踹的不轻。
“你们这是要造反呐?给本少爷松开,我告诉你们,你们死定了,待回到府中,我把你们都给宰了喂鱼……”
管家在涂家也是有几分颜面的,毕竟一直都是涂训忠的亲信。
“少爷,老爷在府中震怒,连夫人都收到了牵连,您回府后务必要谨慎行事,切莫再惹恼老爷了。”
“……”本来还骂骂咧咧的涂易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闭上了嘴,“我爹又发什么疯?”
“老爷他……”管家重重的叹口气,“老爷被陛下当着众百姓的面训斥了,陛下还说,若涂家再不懂得收敛,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
涂易傻眼了。
之后的半路,他始终未再说一个字。
不管涂易回到府中,被他亲爹如何的胖揍,谢琅却知道,自己是要在定州府住上几日了。
定州府的医者留下了约有近二十人,这里是在是重灾区,人手太少,恐怕死的更多。
这日,她岁两男两女四位医学生来到了定州府下面的西平镇。
这里的老百姓有大半没有种痘,已经有近五千人染上了疫症,其他的目前或许还在潜伏期,亦或者是身强体健的没有染病。
刚来到镇上的县衙里,就看到几十位老百姓跪在县衙门前嘶声痛苦。
最前面则是以披头散发的妇人,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奄奄一息,全身水泡的小男孩。
谢琅只是看了一眼,不知道是生是死,可是随行而来的宋青瑶却不由得对着谢琅摇摇头。
“陛下,这孩童已然没救了。”
“那就诊治其他人吧。”谢琅声线平淡,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惨状而产生什么起伏。
比起堆积如山的丧尸,眼前的这一幕,她见得太多太多了。
活生生的被丧尸撕裂的情况,她都习以为常。
“西平县县衙开门,当今陛下驾到。”一男医者上前,站在县衙门前大力的拍打着府衙的大门。
很快,府衙的门打开,里面干瘦的压抑口鼻捂着白色的布,形如枯槁。
看到谢琅,那衙役慌忙打开大门,跪在地上,全身发抖,张张嘴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可见是被吓得不轻。
不多时,同样枯瘦如柴的县令也穿着官府跑出来,“西平县县令赵怀清叩见陛下……”
“赵县令也染上了疫症?”谢琅问道。
赵怀清赶忙摇头,“微臣不曾染上疫症,西平县县衙上下均以种痘。”
“那为何县衙大门紧闭?”
“……是,是微臣的外孙!”赵怀清眼里滑落出两行浊泪,“他染上了疫症,未免疫症扩散,微臣只能紧闭县衙大门,不过微臣已经派遣两个儿子以及镇上的几位大夫四处去救治了。”
谢琅点点头,只要不是刻意见死不救那就好。
若是寻常的老百姓这般做派自然没问题,可赵怀清是西平镇县令,若是关闭县衙大门,对治下百姓见死不救,那就是大问题了。
“宣明,你去给那孩童看看可还有救。”
李宣明领命。
赵怀清见状,赶忙练练磕头谢恩,然后着急忙慌的带着李宣明往后宅去了。
至于其余三人,则是在县衙门前招呼那些没有染上疫症的老百姓过来种痘,还告诉他们,身体出现不适,且没有发泡的人也可以来种痘。
至于已经发泡的,种痘已经没有用了,是生是死,在这个时代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那位怀抱着儿子的妇人见状,疯了似的扑上前来,“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求求你了,只要你们肯救我儿子,下辈子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求求你们了……”
宋青瑶是个没见过多少生死的闺阁少女,看着面前这位拼命为儿子求救的女人,她只觉得眼眶发热。
可他们三人都知道,妇人怀中这男孩已经没有救活的希望了。
“他已经救不了了。”谢琅不能让几个少年少女挡在前面,“还是回去好好陪着他吧。”
“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妇人面上涕泗横流,“你们怎么如此心狠,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是朝廷派来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肯就他?”
“放肆!”另外一男学生不禁呵斥道,“当着大周天子面前,岂可如此无礼。”
“……”
天子?
那不就是当朝的皇帝?
众人似乎看到了希望,纷纷跪在谢琅面前求救,那场面,凄惨哀怨。
“朝廷已经尽力了,当时若是你们肯信朕,种了逗,就不会有现在的惨状发生。”谢琅不是神仙,甚至对医术都七窍通了六窍。
之前她压根就不知道这妇人怀里的男娃是否能救下,足见她并非万能的。
“……”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就连那凄惨嘶喊着得妇人也不禁停止了叫喊,只是脸上的泪水却不曾断。
是啊,他们当时种痘了,现在哪里还有这幅惨状。
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哪怕心里有几分疑虑,到底是不肯面对现实。
万一,万一还有救呢?
经谢琅一提醒,他们发现身边但凡是种痘的,除了最开始疫症爆发时的慌乱,居然没有一人染病。
也就是说,那牛痘当真是预防天花的。
妇人整个人瘫坐在递上,神魂不定,抱着孩子恍若陷入痴狂。
“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