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以后在郭家吃喝拉撒的,上面三个儿媳妇心里指不定咋想呢,她日后还怎么管家?
“她既然是你辛苦养大的女儿,你作为亲娘,何苦还要如此为难自己的亲生女儿?”谢琅又把目光放到了秀儿娘身上。
若非谢琅穿的华贵,这两家早就炸了。
能穿这么好的料子,指定家里地位不俗,他们还真不敢轻易招惹。
“我咋着就为难自己闺女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她留下两亩地在家里,给全家添个口粮,有错吗?”秀儿娘还觉得委屈呢。
“没错!”谢琅点头,“你对郭秀有养育之恩,她自然是要回报你们的。”
这句话,谢琅说不出个错。
“大周新律明确规定,父母不得随意遗弃、虐杀子女,而子女对尽到了抚养义务的父母,都要回馈于赡养义务,两个义务是对等的,若是你们做父母的尽到了抚养义务,而日后子女却不尽赡养义务,那么自可去衙门报官,强制子女对你们父母缴纳赡养费,以每年总收入的五分之一为基准缴纳,拒不缴纳者,将会面临监禁的处罚。”
“说的再明白些,没有抚养过,自然子女日后也不会对父母进行赡养。”
“同时,大周新律还明确规定,儿媳对公婆没有强制赡养义务,同样的,女婿对岳父岳母也没有强制赡养义务。但是不管儿媳对公婆,还是女婿对岳父岳母,都不得虐待欺辱。”
“这啥法律,儿媳妇孝顺赡养公婆那是天经地义。”有人对此不赞同,大多都是在场的庄户汉子。
“何来的天经地义?”谢琅环顾一周,“公婆没有抚养过儿媳,为何要丁是丁卯是卯的说赡养就是天经地义?”
“自古就是这么传下来的。”有人不服气的反驳。
“自古传下来的东西,那也不全是对的。若一对夫妇没有儿子,只有女儿,日后这一对夫妇岂不是就无人赡养了?”
“可以抱一个儿子回来嘛。”
谢琅冷笑,“女子的地位在你们眼里就这般的低入尘埃?只有儿子才能继承家业,传宗接代?要知道在上古时期,出现的第一个氏族阶段是母系氏族。”
“何谓母系氏族?”周钰突然开口问道。
“母系氏族,是建立在以母系血缘关系上的一个社会阶段。而我们现在身处的则是父系氏族,是建立在父系血缘关系上的社会现象。”谢琅简单的表述了一下,“男女作为这个社会的共同体,何来的高低贵贱,只有最无能的男人,才会以欺压女性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我大周天子是女子,你们是不是连她都要贬低一番?”
“……”
这谁敢。
“她将天下土地收归朝廷,最后再以公平的方式分到你们手中,如今却令女子因为这两亩地,成了待价而沽的筹码,这岂不是本末倒置?若是你们如此想法,那收回去,你们继续在地主手里讨饭吃吧。”
谢琅看着秀儿娘,“你是如何想的?外人因为这两亩地,将你女儿待价而沽,你身为她的母亲,却与外人一起联合起来,逼迫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这个女儿,在你心里,连那两亩地都比不上?同为女子,若是你站在自己女儿的立场上,你又当如何?”
“世间女子本就生存不易,同为女子,还是母女,连最起码的保护都做不到?”
她伸手一挥,“他们全家出动,就为了那两亩地来你家咄咄相逼,你是否能挺起腰杆,告诉他们,这是你耗费心血养大的女儿,还未出嫁就遭到未婚夫一家如此对待,大不了就不嫁了?到了这种地步,你的女儿愣是没有埋怨你一句,可见她是个懂事乖巧的,这样的女儿,日后还愁嫁不出去?她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含辛茹苦养到十五岁,送到别人家里做牛做马,还未过门就被堵在家门口称斤轮两的讨价还价,你不愤怒,不寒心?”
“还是他们一家就吃定了,你们郭家不敢悔婚?我可以告诉你,即便你今日把那两亩地交给王家,他们也不会善待你的女儿。”
谢琅忍不住冷笑,“女子不值钱?不值钱的话,当今女帝如何力压天下男子,坐稳那张龙椅的?女子不值钱的话,各地的县令,为何会出现女子为官的现状?不是女子不值钱,是你们打心里就瞧不起自己女子的身份,是你们彻彻底底的看低了自己。”
“十月怀胎,为了生育儿女,数度在鬼门关徘徊的人是不是女子?洗衣做饭,一年到头的让自家男人回到家里就能吃到热饭的是不是女子?十几年如一日,抚养儿女长大的是不是女子?我大周百万雄师,在家里殷切祈祷儿子丈夫平安,帮他们孝顺爹娘,照顾儿女的是不是女子?”
谢琅身为女子,见不得女子被如此的打压。
男女平等,她不想只作为一个口号,扯着嗓子不断的呼吁。
至少也要让天下女子都看到站起来的利益和价值。
“所以,你们告诉我,身为女子,哪点比男子差了?”谢琅看到蹲在地上,蒙着脸不断哭泣的郭秀,有些无奈,却也理解。
她的观念对这个社会具有很强的冲击性,若非自己的帝王身份,自己的特立独行,在这个社会是活不下去的,或许在最开始就被当做异类给活活烧死了。
最初谢琅就想过,若自己的身份是普通人,她自会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自己的清闲日子。
可她现在是女帝,天下之主,她就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改造这个世界。
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十年,长此以往,潜移默化,总能看到成果的。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一个字,“做”。
你首先得做,才能看到成果。
“显性价值和隐性价值,这么说你们不懂。”她轻叹一声,“所谓的显性价值,是能够直观看到的,比如男人赚钱养家,赚了多少钱,一般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能够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的本事。而女人在家里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这个价值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也就是所谓的隐性价值。”
“那么,这个隐性价值该怎么算呢?”
谢琅看着他们,“就拿京城里的那些高官府邸中的下人来说,官衔低的门房,每月一般是七八钱的月前,伺候在主子身边,跟进跟出的,每月大概是二两银子,而一些闺阁小姐身边的丫鬟,大丫鬟差不多也是二两,低等的丫鬟有一两多也有不到一两的。”
“不管从哪方面看,他们一年至少也有近十两银子,这还只是做的相对单一的活儿。”
“你们呢?既要忙里忙外操持家务,还要洗衣做饭,更要养育儿女,甚至忙时也要下地干活。如此高强度的劳动能力,不算多,每月按照二两银子这是最低的对吧?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四两。”
“现在你们扪心自问,在场的哪个男子,一年能赚到二十四两的?”
“关键各大官邸的下人,还是包吃住的。”
“主子高兴了还会从指缝里漏出一些铜板或者是过时的首饰,满打满算一年赚个二十六七两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一来,双方的价值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
在场的人有震惊的,有怀疑的,更有傻眼的。
照这么看,岂不是他们连女子都不如了?
这样的结果,他们没办法接受。
而女子却觉得一股自信从心底露出了萌芽,她们觉得自己原来也是很厉害的。
“两人组成一个家庭,自然应该互帮互助。尤其是成为了婆婆,就别总想着打压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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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抱佛脚,为了过年那几天轻松,年前疯狂的赶稿。
这就是裸更的报应,来的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