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中。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牧锦的回答,顾震苏大胆了一点,凑近她的脸蛋亲吻了一下,“阿锦?”
这一亲不要紧,他突然感觉到嘴唇上的一丝凉意和湿意。
顾震苏呆了一下,突然伸手抬起了牧锦的下巴!
“阿锦!”
看见眼前的娇颜上沾染着两行泪水,顾震苏大惊失色,“你……你别哭!”
他手忙脚乱地将娇妻拥进了怀中,连连亲吻着她的额头,又用手笨拙地抹着她脸蛋上的泪珠,心疼不已。
牧锦已经默默流泪好一阵了。
她在大厅的时候,在面对长辈、面对佣人的时候,在送走父母的时候,直到在走进这套新房之前,就一直在忍,拼命的忍,忍得心都在颤抖。
她忍着眼泪,忍着委屈,忍着伤心,忍着在大喜日子不该承受的一切。
她猜到了今天婚礼的开头,却没有猜到这个结局。
这不是一个小小的瑕疵,这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她本来充满了希望的婚礼,毁掉了……
牧锦不算是个完美主义者,但是这件事,如果是其他的问题都还好,偏偏是一个女人来闹腾。
可以说,他们的婚礼,毁在了顾震苏的心慈手软上。
他太儒雅了,太明礼了。他太谦和,一团和气,结果这种女人也敢爬到他们的头上来耀武扬威。
牧锦认识顾震苏之初,就觉得这个男人太过于温柔,从他口中基本听不到什么恶言恶语。与他相处,总是如沐春风。
尽管他是绯闻绝缘体,却总是会有哪家千金为他痴迷,哪几位闺秀又为他吃醋的消息。
人们明知他不会生气,所以拿这种话题在他面前说笑。
就算她和他在一起了,也总会有人善意地说,顾公子真是景山的良人之选。
乍一看,顾震苏很优秀。
然而,偏偏是他这份优秀和温柔,令人感到不安和惶恐。这几年,牧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说不出来。
她本来觉得他们之间的分歧,是由顾震苏喜爱极限运动引起的。
可今晚,让她彻底的明白了,真正的问题所在。
顾震苏——太好了。
他从来不做不好的事。
比如恶言相向,比如让喜欢他的女人彻底死心。他从不伤女人的心。
牧锦抱着膝盖,恍惚地思考着,眼泪如同晶莹的珍珠,一颗颗滚落。
“阿锦!”顾震苏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看着我!你听我说!我真的和她没有什么!不要理会那个女人!我会让她对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也会让李家再也无法在华国开拓市场!我说到做到!你不要再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牧锦靠在他的怀中,不言不语。
——哪怕将来顾震苏再去对付李家,再整治李嘉雯,又怎么样呢?
都无法弥补这场婚礼的遗憾。
这是她心目中最想要的婚礼,上辈子就憧憬着,策划着,幻想着。
自从定下婚期之后,她就将自己所有的想法一步步的实现。
就好像看着一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可爱又乖巧。然而这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走向通往幸福的路上,却摔了一跤,跌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牧锦终于有了反应,摇了摇头。
“不要说了。”她从顾震苏的怀里站了起来,推开他的手,“我想休息了。”
她有点冷淡又疲惫的说。
顾震苏愣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洗完澡出来,牧锦并没有跟他置气,而是趿拉着拖鞋,走进了宽大的卧室中。
这里面的一切都换了新的,床铺、窗帘、装饰都是他们俩一同购买定制的。
牧锦没有管顾震苏,而是拉开丝被,坐在床上,慢慢躺了下去。
她盖好丝被便闭上了眼睛。
不管是否能够睡着,总要睡,不是吗。
顾震苏在一刻钟之后,也回到了卧室里,拉开丝被躺了上来。
床铺轻轻地震动,沉了一下。
“我关灯了?”顾震苏轻问。
牧锦“嗯”了一声。
黑暗之中,牧锦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她并不认床,但躺了好久都无法入睡。
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把她搂在怀中,很快,唇瓣压了下来,试探着索取。
牧锦没有太大的回应。
她知道这是洞房花烛夜,但是她真的没有情绪。
不久之后,顾震苏也放弃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她听见,黑夜里的叹息,却不知是谁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