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不可能,他不可能听白檀的话啊,这可是连陛下都头疼的人啊!
白檀环视左右,地上蹲着的那几个仆从已经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了。
“既然如此,你替为师送客吧。家父也上年纪了,想必登山一趟也劳累,记得好生扶出去。”她看了看白仰堂,转头朝回廊上走去。
“恩师有命,本王岂敢不从。”
白仰堂正要开口叫住白檀,祁峰和顾呈已经得令,一左一右地扶住他胳膊,连拖带架地将他往院门外送。
直到出了大门他脚才沾地,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气得身子一晃,多亏跟出来的白栋及时扶住了他。
“混账东西!”他甩开白栋的手,喘了两口气,转头朝院内望去,司马瑨眯着双眼看过来,似乎意犹未尽,那些仆从已连滚带爬地跑到他跟前来,再不敢进院门一步。
偏偏今日遇着这煞神!白仰堂捏紧手心,终究不甘不愿地拂袖下山。
祁峰的心已经碎了,他想不通,怎么他脑子里幻想的那些威武霸气的事一件也没做成,倒成了白檀的打手了?
白栋还站在院门口,目送着父亲和那些家丁渐行渐远,忽然转头对他道:“想不到我阿姊真降服了你们殿下,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今后对你们主仆也改观了。”说完见了一礼,扭头下山,姿态从容,气度潇洒,虽然一身都是土灰。
“……”祁峰被他这深沉的语气弄得怔了怔,陡然回味过来他这是要溜,连忙高喝:“站住!”
白栋瞬间气质全丢,提起衣摆就是一阵狂冲,就这下山的速度,顷刻便不见了人影。
无垢正在书房里给白檀煮茶。一直围观到现在,师尊总算没被带走,她可算放心了。
只庆幸已经下了学,不然被师弟们看到可就太惊世骇俗了。
她瞄瞄站在窗边的司马瑨,忽然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怕了,至少还是肯帮师尊的嘛。
白檀又何尝不诧异,一边揉手腕一边道:“殿下今日竟会出手相助,为师颇感欣慰。”
“恩师也曾相助过本王,回个人情罢了。”司马瑨是乐于折磨人的人,不是喜欢有人情往来的人,有人情就得还掉。
白檀眼珠一转,笑道:“为师上次为相助殿下破了当初立下的誓言,如今才被家父逮住把柄如此逼迫,所以殿下就用这么个小忙抵过去,未免说不过去吧。”
司马瑨看着她:“那恩师还有何要求?”
白檀道:“为师希望殿下以后都能像今日这般配合为师的教导,不知殿下能否做到。”
司马瑨冷哼:“恩师不姓白吧。”
“……不姓白姓什么?”
“姓得寸,名进尺。”
“……”白檀望天,刚才那狐假虎威的滋味太酸爽了呗,不趁机提这个要求岂不是太浪费了。
司马瑨拢了一下衣襟,窗外秋阳斜照,辗转过他眉梢眼角,风吹灵韵,玉树蒹葭,徒留一层薄影覆于窗台。
“恩师不觉得古怪么?令尊好歹也是堂堂太傅,都中都说他是太原白氏之中文采礼仪兼备的佼佼者,今日竟然会做出绑了亲生女儿的事来。”
白檀一想的确奇怪,这十年间她父亲也不是没提过要让自己嫁人,虽然都是出于利益考虑,但从没登门过,更别说像今日这般强势地要绑她回去。
她揣测道:“也许是都中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如此焦急吧?”
司马瑨问:“太傅焦急着叫恩师做什么呢?”
白檀撇撇嘴:“嫁人。”
司马瑨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这次的人选又是谁?”
“王氏王焕之。”白檀提到此人就头疼,忽然一愣:“什么叫又?”
司马瑨道:“若没记错,太傅似乎也考虑过本王吧。”
“……”白檀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知道的,耳中仿佛传来哗啦啦一阵崩塌之声,那是她辛苦端着的师表,连无垢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顾呈忽然走进来,在司马瑨耳边低语了几句。
司马瑨举步出门,经过白檀身边时停了一下,笑意沉沉:“比起王焕之,本王只不过嗜好有些特别罢了,恩师若是反悔了,本王随时可以笑纳。”
“……”你那只是叫嗜好特别?你还没伦.常观念啊!
司马瑨忽然伸手扯住她手臂:“恩师方才被绑了这里?”
白檀缩了一下胳膊:“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司马瑨笑了笑,朝顾呈递了个眼色:“没什么,换个地方绑而已。”
“……”白檀尚未回味过来,顾呈已经拿着绳子将她给套了起来。
无垢吓得连茶炉都打翻了,连忙要过来帮忙,被司马瑨轻轻一瞥便吓得止住了步伐,回神时白檀已经被他一把扛了起来,脚步不停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