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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瑨知道瞒不过她,点了一下头:“司马玹关城门就是想逼我出手,好给我定个叛逆罪名正大光明地除了我,或大或小,迟早都会有一战,你待在营中不方便。”
白檀忽然一把抱住了他:“你知道此次若是败了,你就是乱臣贼子,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司马瑨很清楚这话的分量,揽紧了她,垂眼“嗯”了一声。
白檀又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那你还叫我走,走去哪儿不是一样,你若是叛逆,我能有好日子过?”
司马瑨蹙了一下眉,拉下她的手叹息:“竟然已经赶都赶不走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白檀眼角抽了一下。
晚上这一觉睡得很好,结果第二日一大早白檀又是被吵醒的。
这次却不是因为士兵们的操练,而是因为城头上又传来了高平的呼喊。
司马瑨自然早早就起身去训兵了,不在身边。她起身穿戴,走去帐门边,挑开帘子看出去。
天气不大好,明明是暮春时节,却起了很大的风,高平在上方重复着近日来每天都会说的那番话:“陛下敕令凌都王即刻率军回营,否则以叛逆罪论处。”
司马瑨之前都没理会,今日却带着祁峰和顾呈跨马冲出了营去。
在护城河边勒马,他仰头看着上方道:“本王是为肃清叛军才没退走,陛下不领情便罢了,居然还要将本王定为叛逆?实在说不过去吧。”
高平抱拳:“凌都王请回吧,城中已经没有叛军了。”
司马瑨把玩着手中的马鞭:“是么?”
高平从上方看不清楚他神情,只觉得那句反问有些古怪。
不过片刻,城楼下冲上来个士兵禀报,说城中发现了叛军踪迹,正在秦淮河畔逃窜。
高平脸色铁青,只希望司马瑨没有听到那禀报声,但显然未能如愿。
司马瑨的手轻抚着马鬃,含笑不语,他身边的祁峰却是冷嘲热讽开了:“看来指望高统领来肃清叛军是不可能了,既然你做不到,何不能打开城门让殿下出力呢?”
高平面无表情地抱了抱拳:“不劳凌都王费心,下官自当竭尽全力,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祁峰啧啧摇头,对司马瑨道:“殿下,属下认为还是不能退走,万一再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司马瑨点头:“有道理。”
高平拧眉:“殿下不要执迷不悟,陛下不想与殿下兄弟反目,望殿下好自为之。”
祁峰勃然大怒,怒指着他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咱们殿下?你这是以下犯上不成?”
司马瑨身下的马不安地刨着地,他沉着脸冷笑了一声。
顾呈忽然抽出了腰间的剑,虽然不可能威胁到上方,但城头上的守军还是立即就搭上了弓。
营中立即冲出去一队士兵,挡在司马瑨身前,前排持盾,后排弯弓。
一直在帐中观望的白檀赶紧跑了出来,又不好接近,紧紧握着营门边的木栏看着城头。
双方剑拔弩张,一旦谁开头谁便没了理。白檀捏了把汗,只希望司马瑨千万要忍耐住,否则便会被定为叛军,再也无回头路可走了。
刚想到此处,眼前倏然闪过一道弧线,一声闷响,一支箭羽射了下来,就落在她前方一丈之外,犹自颤动不止。
白檀错愕地看着那箭,又抬头看向城头,斜上方的高平也是一脸震惊,猛然转头看向身侧。
那个放箭的守军就距离他几步之遥,见他望过来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连连告饶:“属下滑了手才射偏了,统领恕罪!”
高平一脚踹在他肩头:“谁叫你射的!”
祁峰在下方愤怒地大吼:“大胆高平!竟然敢对殿下动手!”
随着这声咆哮,更多的士兵朝营外涌去,白檀连忙贴着角落站定才不至于被冲撞到。
城头上高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凌都王切莫误会,此事是意外。”
他心里有数,这守军一定是凌都王的人,这绝对是阴谋!
祁峰还要再骂,被司马瑨竖手止住,他抬头看着上方:“本王问你,这一箭射出来,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高平自然要承担下来,抱拳道:“这是下官的疏忽,绝对不是陛下的意思。”
“那就是你要挑起事端了?”司马瑨的笑声被风卷着送上城头,阴冷似割喉的利刃:“传本王命令,三军待命,本王要清君侧。”
“清君侧!清君侧!清君侧!”士兵们持剑敲盾,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高平向来平稳,此时却已面无人色,叫人提了那射箭的士兵,匆匆转身下了城楼。
司马瑨这才打马回来,看到白檀在门边,安抚般摸了摸她的脸:“你先避一避,我解决了这些就来找你。”
白檀皱着眉,小声埋怨了一句:“你这也太狡诈了吧。”
司马瑨凑过来低笑:“我本就是这种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晓。”
白檀眯了眯眼,忽然捂着喉咙就吐了。
司马瑨连忙一手扶住她。
白檀吐完就觉得糟了,这反映怎么看都好像是恶心他的狡诈啊。她以袖遮了口,抬头果然见到司马瑨的脸色不大好。
唉,误会啊!刚要解释一下,结果一张口又弯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