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天性（上）

竟里面使用了恶魔的语言……但在埃德看来，这依然是一个值得考虑的计划。

    他们的确已经有了“退路”，但那个萨克西斯牺牲了自己才得以复苏的世界，并不能容纳这个世界所有人。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弃一点胜利的可能。

    “‘太阳还在升起……何不把他们拉到阳光之下？’”他重复着两天前刚刚诞生的“国王陛下的名言”，蓝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崇拜的样子：“这不是你说的嘛？”

    博雷纳抓抓胡子。他不想打击年轻人的热情，可即使不懂魔法他也能意识到这个计划的危险……他是说了要从正面击败敌人，但他想的是集合所有力量的小心防守大胆进攻，像面对一场战争，而不是这样单纯依靠魔法之力的孤注一掷。

    写在纸上的故事当然是越出人意料越精彩，但“奇袭”之类的计划，在现实中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求助般偷偷望向他擅长泼冷水的执政官。伊森半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切着煎得恰到好处的鱼块，恍若不觉。

    自己说出口的话惹来的麻烦，自己解决——这是一个好国王应有的担当。

    “当然，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也未必非得如此冒险。”埃德自己让步了，“可把它当做情况不妙时出其不意的一刀，或者最后的手段，说不定也是有用的嘛。”

    博雷纳立刻点头：“当然！多一点准备总是好的。”

    “不过，”埃德的眉心皱出为难的小皱纹，“我需要做一些实验……当然，我不会随意召唤什么危险的东西，可单是反复启动法阵，也要消耗不少珍贵的材料呢。”

    “需要什么？”博雷纳大方地开口，“我这里还有一些……”

    伊森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冰冷的视线把他还没有出口的慷慨馈赠堵了回去。

    “我想安都赫神殿会很愿意支持你的实验。”伊森说，“他们有经验，也有合适的场所，不是吗？”

    同时，他们还很有钱，也需要，甚至会迫不及地用这样的支持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埃德知道这个，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要从博雷纳身上敲下一笔。他不能再一直压榨自己的父亲，也想为奈杰尔减轻点压力——趁火打劫也是要有限度的嘛。而且，他很早之前就听说，尤金·德朱里，博雷纳的父亲，在战争中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财富，稍稍支援他一点，应该也不是问题？

    他拿出商人的本色开始与执政官大人讨价还价，并没有察觉到，沉默地坐在他身边的朋友，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

    “那个炎龙的洞穴里，也还……有些东西。”

    晚餐结束后他们在花园里散步，伊斯突然开口。

    埃德有些疑惑：“可是，那些东西不是都被裹在石头里，也不确定到底有多少吗？”

    辛辛苦苦去收集那些融化的黄金，破碎的宝石，很可能已经被破坏得毫无用处的魔法物品……感觉并不划算。

    伊斯把头扭到一边，月光照在他泛红的耳朵上。

    “那里，有精金。”他闷声闷气地说，“那是个精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