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穆安的双手合上又打开,然后开心地拍起手来,“门!要打开啦!龙!要活过来啦!”
埃德呆了呆,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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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堡地底的密道之中,两个守卫稳住身体,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里时不时就有些震动,或大或小,或因为三重塔里有人打架,或因为密道哪里被那群老的老小的小的冒险者们弄塌了,又或许是些他们不知道的原因……但大半并不怎么剧烈,他们也早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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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次,震动却有些奇怪。它依然并不剧烈,却感觉太过规律,像一颗巨大的心脏,在他们脚底一下一下地跳了起来。
他们在转瞬之间就做出了决定——如巴尔克大人所说的那样,“情况不妙,逃命要紧”。
但他们没逃几步就被堵在了密道里。
安特·博弗德站在他们面前,似笑非笑,一手提着剑,一手却提着一截乌黑的,像树枝又像骨头的东西。
他们不能地提高了警惕,安特却懒洋洋侧身让开,似乎并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然而他们再一次交换眼神,想着身后那张已经看不见的石桌,又看向安特手中那怎么看怎么诡异的玩意儿。
“……陛下,”其中一人开口,声线略显僵硬:“这里似乎有些危险,您不如跟我们一起离开吧?”
安特抬起眼皮。
那两个连盔甲都没穿的战士一前一后,牢牢地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轻声笑了起来。
巴尔克的人啊……聪明,也愚蠢。
他抬剑前斩,在对方尖锐的唿哨声中,直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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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那口深井边,霍安将视线从最后一个倒下的守卫身上挪开,颤抖着拔开水晶瓶的盖子,缓缓将其中的血液倒进了井水之中。
天神之血,巨龙之骨,生者之魂。
他已经把那些镜子的碎片放在了正确的位置,被禁锢其中的魂魄的碎片……的确是在照镜子的人活着的时候被拖进去的。
一根龙骨已经交给安特。在自己的宫殿里,那位国王总不会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到。
而现在,最后一步已经完成。
他刚刚拼回来的身体痛得像是一动就会重新碎掉,可他做到了。
然而震动并未停止……却也没有改变。
……也许还得等一会。他想。也许安特还没能完成他的任务。
他有些焦躁地低头看着井水。下一个瞬间,井水轰然炸了起来。
——不该会有这种反应。
在冰冷的井水如火焰般烧灼在他脸上时,他凄厉地叫出声来,带着深深的恨意。
不该会有这种反应……是埃德的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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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博弗德把沾血的龙骨仍在那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石桌上,微微挑起了眉。
这最好有用。
但即使没有……不过弄死了几个人而已,巴尔克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他反手把剑插回腰间,踏着地面渐渐加快的节奏,大摇大摆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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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刚刚开始时,正聚在一起“训练”的私语者们骤然安静下来,但也仅此而已。
这样的震动,他们其实也已经习惯了。他们并不能听见三重塔的声音,即使有些人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白鸦的眉心却渐渐皱起。
当私语者们怀着一丝不安面面相觑,坐在窗边的玛雅突然站了起来,才张开嘴,白鸦已经先她一步开口道:“离开这儿。”
她大步走向门外,又在门口停下来,回头瞪着那群茫然失措的小羊羔:“耳朵里都长草了还是脑子都被猪啃了?我让你们离开这儿!离开洛克堡!现在!马上!”
她的声音利起来也是好听的。私语者们终于回过神来,立刻如他们之前所练习过的那样,飞快地离开这件特地为他们空出来的、原本是个宴会厅的长方形大厅,避开长廊,直接穿过花园,向着洛克堡的大门离开。
看他们并没有惊慌失措、没头没脑地挤成一团,白鸦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
她走在人群最后,阿尔茜则沉默地跟在她身边。这沉闷的性格白鸦是真的不喜欢,这会儿却也让她十分省心。
他们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来接应他们的士兵。然而当他们跑到三重塔附近,地面猛地一颤,像是有什么在他们脚下炸开。大片的土地如海上的波浪般起伏,他们像一群被捕捉的小船,抛上半空又坠落下来,顿时摔成了一团。
“血!”
终于有人惊慌地大叫出声。
在他们脚下,裂开的地面涌出了红色的水流,其实并没有血那么鲜红,到更像是铁锈的颜色,但此刻看来,已经足够令人恐慌。
白鸦暗骂了一声,双手挥开。寒冬荒芜的土地上,骤然钻出浓绿的枝叶,白色蔷薇盛放其上,在牢牢抓向地面的同时,白色花瓣随着浓郁的花香四散开来,在阴沉的天幕之下,仿佛下了一场奇异的香雪。
雪花起初只是随风飘散,然后开始随着空气中涌动的力量起伏不定,仿佛在跳着某种玄妙的舞蹈。
所有人都怔怔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们都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从未看到过她这样……肆意展现在他们面前。
她让他们根本移不开视线。
躁动的力量稍稍被安抚下去。白鸦回头就看见一群呆在原地不动的蠢货,顿时气往上冲。
“跑啊!”她毫无风度地吼道,“我教你们的东西都喂狗了吗?不指望你们能帮什么忙,保住自己的小命都不会吗?!”
在她身边不远,刚刚爬起来的阿尔茜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