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就好比近距离倾听火车高速从铁轨上开过。
容越瞬间就耳鸣了。
方圆五十米内,可不止自走型闹钟一只发出这样刺耳的声响。它的第一声轰鸣引起了第二只、第三只……闹钟人的共鸣。
就像管弦乐一般。声波一层又一层地叠加上去,甚至扬起了狂风。
容越难受地捂住了耳朵,拽着凌姿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闹钟的包围。
闹钟人们并没有拦截容越和凌姿的意思,它们只是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保持着足以让鼓膜破裂的分贝。
黑压压的螺旋桨闹钟人盘旋在容越的脑袋上方,自走型闹钟人围绕在二人的四周,静止不动的闹钟人伫立在街道的周围,发出欢送似的嗡鸣声。
所有嗡鸣的闹钟就像是组成了环绕立体音响似的,让二人置身于最热闹的“闹钟音乐会”演奏现场。
而且这些声音五花八门的。有最传统的铃声,有在西方乐器里“称霸”的大号声。
居然……还有唢呐!
容越处境越紧张,就越注意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是要把我送走啊!”
容越艰难地挪动在水泄不通的闹钟大道,鲜血从捂住耳朵的手指缝中渗了出来。
她渐渐地感到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意识也开始模糊。
趁着昏厥之前,她赶紧又在发动了一遍时间倒流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凌姿,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
在如此吵闹的环境里,两人即使扯着嗓子也无法听到对方讲话。容越无奈扯住凌姿的胳膊,打了个“停止”的手语,然后指了指围绕在身边的闹钟,又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凌姿看得莫名其妙,用唇语说着:“打你?为什么?”
容越见对方没领会到自己的意思,直接一巴掌拍向了旁边的自走型闹钟。
邦的一下,把自走型闹钟转了个面。
“打他们?就算我们打得过它们。但这么多闹钟,该怎么消灭啊?”
容越对着闹钟思考了两秒,紧接着便转向了离自己最近也是个子最矮的一只自走型闹钟。
她已经感受到了,自走型闹钟是一款比较讲道理有素质的闹钟,从头到尾只是追逐她们二人,并没有像飞刀闹钟一般直接飞刀刺杀。
对于这种温和款闹钟,容越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于是她赶紧拽住了面前这只一米六左右的闹钟,往它的闹钟“头顶”看了看。
“找到了!”
不等这只矮小的自走型闹钟反应过来,它头顶的按钮就“啪”地一声陷了下去。
紧接着它失去了震动感,变成再普通不过的一只人形闹钟,像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果然是闹钟啊。按下闹钟按钮不就完事儿了?”
“哇,我怎么没想到!这下就不会响了啊!”凌姿高兴地跳起来,随手逮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自走型闹钟,扑上它震动着的后背,按下了闹钟背面的按钮。
又一只闹钟停止了响动。
四周的嗡鸣声渐渐弱了一些,但容越的耳朵又流下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