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起来。许多原本往后撤退的北渝士卒,也复而抬刀,重新朝着蜀人杀了过去。
“杀!”
一时间,你死我活的厮杀,重新响彻了整座崖关。
……
城外的楼台上,徐牧听到斥候的情报,脸庞上有了沉默之色。
不止是杜巩,换作陈忠晁义这些人,在这般的光景下,也定然会誓死一搏,保住大局战略。
“伯烈,我担心的是,北渝王会派出援军。”
“筑堙攻城,乃奇军之法。我猜着,我等这般的速度,北渝王是来不及分援的。而且——”
东方敬顿了顿,“我还有一个想法。”
“伯烈请说。”
“攻下崖关之后,以杜巩的性子,定然会殉关。不若如此,将杜巩战死的情报,让北渝逃卒迅速带出去。到时候,北渝王担心腹背受敌,肯定要派出另一员的大将。”
徐牧怔了怔,随即脸色大喜。
“便如先前之计,北渝重新启用黄之舟。”
“虽不愿浇主公冷水,但实际上,这员被委任的大将,也有可能是常霄。”东方敬想了想说道。
“当然,凡事便是赌一个气运。先前的黄之舟受伤入帐述职,算是暂时卸去了北渝王的怀疑。若……他能被重新起用,这场大仗,我西蜀便算占尽了优势。”
听完东方敬的分析,徐牧也点点头。
打到了现在,西蜀与北渝的战事,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当然,按着原定的计划,最稳妥的布局,入冬前不可贪食。否则的话,一口吞不掉北渝,势必会有无穷后祸。
没有鲸吞之势,西蜀前进的路,只能是一步一个脚印。
“已经三日了。崖关内烧了粮草,又绝了后路,试图殊死一搏。”东方敬垂头,“杜巩固然有名将之风,但大势昭昭,崖关已是败局注定。”
“杜巩其人,若是投蜀,就非反复之徒。若是可以,主公可试一轮劝降杜巩。当然,我觉着机会并不大。”
“伯烈,知遇之恩,正如你所料,杜巩大抵上是不会降的。”徐牧皱眉叹气,“便如我西蜀的上将军于文,又怎会投渝呢,唯死战尔。”
……
“随我杀敌!”鼓车上,放下了鼓槌的杜巩,并未着甲,直接抓起了刀,和诸多聚过来的士卒,当头怒吼。
“杀!”
杜巩头发披散,身先士卒往蜀阵扑去。
和北渝的许多将领不同,年近三十之时,他依然是北渝营军中的一个小校尉。并非是庸碌,而是他打下的军功,几乎都被北渝的世家们,悄无声息地挪去,再用来给子侄后辈镀金。
他也曾去兵部询问,但除了一堆搪塞之言,并再无其他。
第一次的擢升,还是主公常四郎看过了军功册,替他不值,将他擢升为卖米军的副统领。
随之,他在开春战中,以出色的表现稳住了战局。再度破格擢升,成为执掌三营的大将。
北渝名将接连死去,他亦再次擢升,直接成为三军主帅。
杜巩仰着头,仰望着又即将沉下去的黄昏。不多久,他咬着牙,提刀杀入了蜀阵中。
崖关火光冲天,厮杀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