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后没有再传来说话的声音,吴大伯感觉到那匕首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腰间,瘫软在地上。
吴大伯母在里头听到吴大伯瘫软在地的声音,打开大门见自己男人坐在地上,地上还掉了酒瓶和纸包,那眉一下就皱的死紧:“你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打什么酒菜来?打了也就算了,怎么还把酒菜都扔在地上,真是不会过日子。”
吴大伯母说着,上前把酒菜都捡起来,抬头见吴大伯还瘫坐在地上,吴大伯母上前拉一把吴大伯:“跌了一跤就站起来,怎么这么窝囊?”
吴大伯被吴大伯母拉进院子,吴大伯母回身关了门,见吴大伯又站在院子里发呆。吴大伯母上前劈手打了他一下:“你在这呆站着做什么?”
吴大伯转头过来,吴大伯母见他面色苍白,双眼呆滞,吓的伸手摸他额头一下:“你是不是在外头撞了邪,真的中邪了?”
吴大伯垂头丧气:“是啊,我是真的中邪了。我们家,可还有两百两银子?”吴大伯母啊了一声,就又打吴大伯一下:“你胡说,这么多银子,咱们家可哪里去寻?”
“那怎么办?我们的命,就送在这里了。”吴大伯的喃喃自语把吴大伯母吓住了,还想问问大门就被推开,吴大伯母见自己儿子进来,急忙叫他:“快,快去请个医来,你爹这会儿,只怕真中了邪了。”
那儿子也不晓得青红皂白,点头就要往外走,吴大伯已经叫住他:“不要去。”说完吴大伯就瞧向自己媳妇:“你,你赶紧的,去陈家,见素儿,要她筹两百两银子给我,不然我这条命,就完了。”
吴大伯母惊讶地看着吴大伯,那儿子更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吴大伯母的嘴张了又张,不晓得该说什么。
那儿子已经道:“爹,你也是晓得妹妹嫁去是做妾的,而且还不晓得是第几房妾,受宠不受宠,你开口就是两百两,你当妹妹这么志强?”
“是她的命要紧,还是我的命要紧?”吴大伯骂自己儿子,吴大伯母在旁边尖声叫起来:“我晓得了,你只怕是在外面养了什么小,这会儿人家要和你了结,讹你这笔银子。我嫁了你二十多年,吃糠咽菜的,怎么到老来,还不得安宁。”
吴大伯母哭着就要上前来打吴大伯,吴大伯躲避着妻子的责打:“你也要知道了事情……哎呀,你别打了。”
两夫妻在这吵的热闹,邻居们早就听到,有人进门来劝架,问那儿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问吴大伯吴大伯自然不会说出实情。吴大伯母又在那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还是有人哎呀了一声:“不如把他们家二婶子请来,他们是自家人,就好问了。”这话一说出,就有人飞奔着去请柳氏。
柳氏正在给丈夫做衣衫,算着时候,丈夫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柳氏想着丈夫回来时候自己的欢喜,唇边的笑容也越发甜了。
门早被人拍的山响,陈婆子嘟囔了一句上前开门,问了两句就走进屋里和柳氏说了缘由。听说是自己大伯子和嫂子闹起来,还闹的不可开交。柳氏虽敢疑惑,还是交代了陈婆子一声,就要往吴大伯家去。
茭娘在楼上已经听到,从楼上跑下来:“娘,别去,谁知道是不是圈套。”
柳氏指指那报信的:“这是你大伯家隔壁的王小哥,你小时候也见过他的,怎么这会儿就说是圈套了?”
王小哥已经对茭娘拱手:“茭娘妹妹也许多年没见了。”茭娘还了一礼,也不好意思拉着柳氏再说,柳氏又说两句也就带着迎儿跟王小哥走了。
茭娘见自己娘离开,在院中坐下,口中嘀咕一句:“到底为什么要吵?”
陈婆子嗨了一声:“我瞧啊,准没有好事。”茭娘嗯了一声,正打算回自己房里,刚站起身就见开着的后门那里,运河上有艘船划过来,那船头站着一个人,似乎十分眼熟。
茭娘用手擦下眼睛,又擦一下,那艘船已经停在茭娘家后门口,茭娘按下砰砰乱跳的心,打开后门看向船上。
茭娘的父亲吴能正打算走上台阶,见女儿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不敢上前的样子,对茭娘微笑:“怎么,这才几个月没见,就不记得爹了?”
果真是自己爹,茭娘想绽开笑容,接着又觉得委屈,吴能已经走上台阶,走到后门口,茭娘拉住父亲的袖子:“爹,您不在,我们被欺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