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场不得不看的大戏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们就安静下来。
整个车厢的气氛,诡异的安静。
他们都不知道这辆车要开多久,他们只知道,只有坐上了这辆车,才能够到达他们想去的目的地。
紫藤旅馆。
这辆公交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报站点的提示音。
公交车平稳地向前开着,好像看不到道路的尽头。
岑欢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连挖人墙脚的心思都没有了。
虽然时间过了很久,但她还是很在意程诚所说的话,即便他什么都说错了。
在审判公会,不是所有的玩家都能找到称心如意的搭档。自从她上上个搭档心悦在一次副本中掉入副本预设的陷阱,不幸死去之后,她发现,她发现她已经没有办法和新的玩家组合成搭档了。
她曾经和上一个搭档舟舟磨合过很短的时间,舟舟就因为受不了她的快节奏,和会长申请了更换。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舟舟敲响了她的房门,把申请书递到了她的面前,平静地说出了她想更换搭档的想法。
舟舟一直觉得,岑欢作为审判公会的明星玩家,所拥有的实力是不能质疑的。
但是岑欢一直把她当成了她前一个搭档心悦,她不仅会在副本里交错她的名字,甚至不记得她的武器和技能。
这让她有种不被接受的感觉。
可能心悦实在是太适合她了,所以,她一直没能从心悦搭档岑欢的角色中抽离出来。
岑欢本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舟舟选择离开,她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从那之后,她拒绝了会长要给换搭档的建议,一个人登入副本。
她拥有A级副本,所以刷C级逃生本毫不费力。虽然通过C级副本能够获取的积分不是很多,不过,也已经能让她在星月城很好的生活。
在她快要习惯这种孤独生活的时候,胡美婷敲响了她的房门。
虽然她们没有说过话,但岑欢是认识胡美婷的。
胡美婷是燕九看好的新人,因为刚进公会的关系,所以还没有搭档。
她皱着眉头,十分不理解地问道:“我听阿九说了你的事情,她非常担心你。”
岑欢怔怔地看着她,脑袋里已经想着拒绝的话了。
她知道燕九在担心什么,就算实力再强,一个人过副本还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胡美婷看到她没什么反应,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成为你的搭档,和你一起过副本。”
岑欢直白地问道:“这些都是燕九的意思吗?”
胡美婷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她承认道:“确实是,她在一个副本中,用保命道具救了我,我必须要报答她。”
岑欢感谢胡美婷的坦率:“我觉得还是不用了,我这种人不适合有搭档。”
胡美婷用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怎么会有人不需要搭档,一个人下本,难道就不无聊吗?”
岑欢不怎么擅长应付现在的情况,只能说道:“你应该不会一个人下本吧,你以前的搭档呢?”
胡美婷垂下眼睫:“我上一个搭档是我的男朋友了,他看上了副本里的一个妹子,就和她双双殉情了。我本来也觉得我要完蛋了,幸好被阿九骂醒,她就把我带出来了 。”
“我现在可是阿九的女人,为了报答她的恩情,请你一定要和我组成搭档。”
“别以为我是真心想和你组成搭档哦,我就是不想看到我家阿九被其他女人烦心。”
“我会嫉妒的。”
胡美婷顿了下来,看向她,笑眯眯地问道:“你能理解这种事情吗?”
岑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现在只有一种想法,就是这个女人的话,真的好多啊。
为了不让她再继续输出,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能理解。”
胡美婷兴奋地说道:“那你同意了?”
岑欢愣住:“我同意你什么了吗?”
胡美婷立马接上:“同意让我成为你的搭档啊。”
岑欢有点害怕胡美婷今晚会赖着不走:“我同意了。”
胡美婷的眼睛亮了起来,直接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拥抱。
岑欢很久都没有被人拥抱过了,她好像并不熟悉这种既温暖又柔软的触感。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和我坐搭档是非常惨的一件事,我不仅不会记得你叫什么,我可能还会把你叫成另一个人。”
胡美婷好像没有听清岑欢说什么,只是残忍地说出了一个事实:“不需要,反正我成为你的搭档,也不是因为你。”
不知道为什么,当胡美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
燕九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会利用别人的心理为自己做事了。
她们就这样成为了新的组合,就连进的第一个副本,也是燕九安排的。
在燕九的心里,陆景深就是对棉花的积分虎视眈眈的狼,而棉花,就是生养在狼群中的小白花。
她们必然要把棉花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但她们不知道的事,棉花这朵小白花是自愿留在狼群中的。
这就让她感觉到非常烦恼。
意识回笼,她侧过头,看向胡美婷。
胡美婷的呼吸均匀,想来,已经睡着了。
岑欢平视前方,她感觉到,这条路好像真的开不到尽头了。
陆景深看着脸色苍白的杜秋,关心地问道:“你今天进本之前,没有吃晕车药吗?”
杜秋看了陆景深一眼:“出门前因为太担心被人暗杀,太着急了,所以忘记了。”
习游觉得有些无语:“星月城是不允许玩家对抗的,如果允许的话,你以为我们还能活下来吗?”
杜秋挣扎了一下:“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嘛,棉花是谁,是一块价值连城的金砖。我们抱着这块金砖出门,能不紧张吗?”
时桑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棉花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杜秋,你这么说一个女孩子,你良心不会痛吗?”
杜秋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当然地说道:“你们见过能把怪物活活疼死的女孩子吗?”
时桑挥了一下拳头:“你敢这样说棉花,小心你哥打你屁股!”
杜秋赶紧坐了起来,心虚地看了陆景深一眼。
陆景深的眸色变得很深,问道:“你刚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杜秋很难去和陆景深表达这种感觉,她只能说道:“我感觉到车厢里,有某种东西消失了,然后又多了某种东西。”
习游完全听懵了:“你说的那种东西,是什么?”
杜秋短暂地摇了一下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习游实在受不了了,他感觉自己在不停地靠近真相,但是又没有办法得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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