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实验室里。唐纳德教授看到了他,没有说话。
亚伯看着那些精密的仪器,兴致缺缺,他用抱怨的语气对唐纳德说道:“教授,怎么办呢,安德鲁还是不愿意让我成为他的朋友。”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类交朋友就这么难吗?”
唐纳德没想到亚伯竟然可以坚持那么长的时间,他耸了耸肩,语气平平:“其实人类交朋友还是要讲究缘分,只能说,你和安德鲁没有什么缘分,缘分这种东西,是最强求得到了。”
亚伯有些不高兴了,他走到二楼唐纳德的面前,扯了扯他的胡子:“我不管,我就想和安德鲁成为朋友,我们有一样的年纪,一样的精力,怎么可能会没办法成为朋友。”
唐纳德闻到了亚伯身上的血腥味,严肃地问道:“你又对安德鲁开枪了?”
亚伯兴致一下子高了起来,他一脸兴奋地对唐纳德说道:“不愧是狗鼻子,我刚刚啊,用枪对准了安德鲁的头部,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空。你没看到他那样实在是太可惜了,飞出来的血沫真的太美了。”
唐纳德听着亚伯的描绘,整张脸越来越黑,他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亚伯理所当然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吗?”
唐纳德轻咳了一声:“你的实际年龄已经不小了,不应该和他玩这种游戏。”
亚伯意识到唐纳德生气了,他的眼睫垂了下来。他辩解道:“可是,这种游戏真的很好玩呀。”
唐纳德的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喜欢折磨他呢?如果他真的想死的话,我不介意把他的心脏取出来。”
“不能取出心脏!”亚伯下意识地说道,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如果把他的心脏取出来,他就要死了,我们就不能成为朋友了。”
唐纳德叹了口气:“虽然只要他的心脏不受到破坏,他身体的部位可以长得回来,但是他还是有知觉的,还能够感觉到痛。”
亚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天真地说道:“能感觉到痛不是一件好事吗?只有感觉到痛苦,才有一种还是人类的感觉。他和那些你那些制作出来 的机器人,雪人都不一样,他是能感觉到痛苦的。”
“他和我一样能感觉到痛苦,就证明我们是同类,必须要成为朋友。”
唐纳德盯着亚伯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钟,几秒钟后,他朝着亚伯招了招手,沉声道:“你和我来。”
亚伯没有迟疑,他跟着唐纳德走到了一扇门前。
唐纳德把手指放在了感应区的位置上,系统确认了身份,打开了门。
他们走进了门内,亚伯看到,他的面前有很多很多个透明柱体,柱体里灌满了水。而水里,浸泡了很多个和亚伯一模一样的小孩。
亚伯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他任何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边。
失去头颅的安德鲁被机器人架回了监狱里,扔到了坚硬的床板上,源源不断的血流从他的头上流了出来,把床板弄脏了。
比较新的机器人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开口问道:“他的头颅还能长回来吗?”
比较旧的机器人回答道:“一定能长回来,亚伯先生很喜欢和安德鲁先生玩这种游戏。”
“上一周,亚伯先生还用飞镖把安德鲁先生的眼睛刺穿了。不到十分钟,他的眼睛又长回来了。”
“亚伯先生实在是太恶劣了,唐纳德教授也不管着他点。”
“唐纳德教授根本管不住亚伯先生。”
“我们赶紧走吧,如果这种话被亚伯先生听到,我们就死定了。”
一个小时后,安德鲁的头重新长了回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脸无奈地看着床上的血迹。
床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应该很好清理。
他站了起来,在角落的架子上拿起了毛巾,把毛巾放到脸盆里,浸湿毛巾。
当他把双手放到水里,想要把毛巾捞出来的时候,那种刺骨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
他根本来不及注意这些,熟练地把毛巾从水里捞出来,把毛巾拧干。
他缓慢走到了床边,把血迹擦干净。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亚伯很喜欢和他玩这种游戏。不是把枪射到他的身上,就是用刀慢慢地锯开他的身体。
他好像很喜欢看他因为痛苦做出的,扭曲的表情。
慢慢的,他对疼痛的感知度越来越低,也做不出扭曲的表情了。
他就不再喜欢用到慢慢锯开他的身体,而是喜欢直接用飞镖插进他的眼睛,或者是直接用枪打爆他的头。
每一次,他都希望亚伯能能用射穿他的心脏,彻底终结他的痛苦,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哀求,他都不肯赏他一颗子弹。
沾在床上的血液实在是太多了,他的毛巾已经被血液弄脏,他还是没能把血擦干净。
他叹了口气,把脏掉的毛巾扔到了脸盆里,静静地看着脸盆里的水一点一点的变脏。
安德鲁把手放进了水里,把毛巾慢慢地搓洗干净。
直到看到毛巾没有血渍,他才把毛巾挂到了架子上。
他低低地垂下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池血水,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头放了进去。
站在门外负责看守工作的机器人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听到声响,生怕出现意外的他打开了监狱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安德鲁把头埋在了水里,一动不动。
机器人并没有感觉到慌张,而是把他的头拽了起来,把他的身体扔到了床上。
他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半分钟后,他悠悠转醒,然后用手肘支撑着头,不停地咳嗽。
机器人歪了歪头,他不明白安德鲁为什么要这么做。
机器人并不会藏匿自己的想法,单刀直入地问道:“安德鲁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坐,你明明知道,水是无法淹死你的。”
安德鲁咳嗽了半天,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我被迫尝试了那么多种死法,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被淹死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决定试一试。”
机器人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你喜欢被淹死的死法吗?”
安德鲁回忆了一下那种窒息的感受,不咸不淡地评价道:“还可以吧。”
机器人非常懂事地说道:“我会把你真实的想法转告亚伯先生的,安德鲁先生,你对水的温度有要求吗?”
安德鲁把目光落到这个冷冰冰的机器人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冷漠地说道:“比起浸泡在冷水里,我还是愿意浸泡在温水里。”
“就像是洗了个热水澡一样。”
机器人虚心地听着,表示自己明白了:“我知道了,我会让亚伯先生做好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