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姐姐你一直很重情,渴望情有独钟,只可惜阴差阳错,你入了四阿哥的府邸做使女,他本就有很多女人,又怎么可能专情呢?
或许他会独宠你,但时日一久,他终究会有其他女人,或是迫不得已,或是图新鲜,总而言之,他不可能只有你一个,所以姐姐你才会格外难受,对吗?”
苏玉珊虽不是原主,但玉蝉所猜测的正是她心里所想的,她不禁感慨,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呐!
苦笑了声,苏玉珊不可置否,“我一个使女,却因为四阿哥娶福晋而难过,是不是很矫情?”
玉蝉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所以她能站在姐姐的立场为她考量,“那是因为你真的爱上了四爷,你若不在乎他,又怎会管他是否跟旁人圆房呢?”
是啊!苏玉珊初来此地时,弘历也曾宿在其他使女那儿,那时她根本不会介怀,只会认为他不来的日子很清静,待后来心墙失守后,她才开始胡思乱想,彻夜难眠。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颗不该动的心,它不争气的动了!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强迫自己去接受,去和弘历和平相处,然而刻意的平静却变成了不冷不热,她再难回到当初和他相处的那种惬意轻松的状态。
她也不想一直这样熬下去,可她内心一片迷茫,仿佛陷入了绝境,寻不到出口,难得有人能听她倾诉,她倒是想问一句,
“如若你身在这样的处境,你会怎么办?”
玉蝉尚未嫁人,她对感情之事一知半解,只能凭感觉去想象,杵着小下巴沉吟道:
“如若嫁给一个普通男子,我当然希望对方能够一心一意的待我,但若对方是皇子的话,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专情似乎不可能,他所能做的,大约就是多宠我一些。
我若已经喜欢上了他,我想我应该会尝试着去接受吧!毕竟离开也是不可能的事,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余地,那就只能接受上天的安排,倘若有一日他有了新欢,不再宠我,那我也就彻底放下了,拥有过,便不遗憾,酸甜苦辣,都是人生的一种体验嘛!”
妹妹之言,是苏玉珊从未想过的,现在弘历时常来找她,她面对他时笑不出来,可若有朝一日,弘历不再来了,她又会如何?会释然,还是失落?
苏玉珊无从想象,只觉得心在紧揪着,很不舒坦,“可是爱过之后,真的能彻底放下吗?你可能想得太简单了些。”
“那么姐姐呢?你真能放下四爷吗?姐姐既然在乎,就证明你对四爷还是有感情的,你若真的不再喜欢他,便连生气都不会,也不会不高兴。”
玉蝉之言,像是一根针扎在了苏玉珊的心坎儿上,她不断的提醒自己,早在弘历大婚那一日,她就放下了,不可能再喜欢他,
“我没有不高兴啊!”
“可你也没有高兴啊!你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这分明就是为情所困的症状,你以为你走出来了,实则还是禁锢其中,没有真正的开怀。姐,你这是自欺欺人!”
苏玉珊总是自诩淡然,可她从未真正看开过,她总在催眠自己,说她已经不喜欢弘历了,然而真正的放下只会释然,不会痛苦,玉蝉一语中的,苏玉珊努力伪装的坚强被狠狠的击溃,满心的苦楚化作热泪,瞬时夺眶而出,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折磨自己,折磨他,可我又无法忽略他有了别的女人的事实。玉蝉,我真的好难受!”
苏玉珊泪流满面,哽咽声声,看得玉蝉心疼不已,她无法替姐姐做决定,她只知道,有些事若注定无法改变,就只能强行改变自己的心境,
“那就为自己织一场梦,只要他人在画棠阁,你就当他只是你一个人的。至于他有几个女人,出了画棠阁之后会与谁同房,那都是他的事,你得学着无视。想太多只会更痛苦,倒不如简单些,往好处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