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许含烟不禁闭上了眼,被子下双手死死抓着床单,周围一片清冷,叫她的心中不禁生出了股浓浓的悲凉之意,两滴泪珠飞快滑落渗入鬓角。
突然,门被轻轻敲响了,声音很有节奏。
许含烟睁开眼看向翠儿,翠儿很有眼色的立即去打开门,待转身进屋,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白色的瓷瓶,以及一封信。
许含烟接过那信拆开看了眼,目光微微闪烁,拿起那瓶子打开倒出两粒药丸直接吞了下去,接着将手边的那张纸递给翠儿,“照这个抓药去。”
翠儿没有多问什么,拿了那张纸折起来揣好便走了出去。
当苏瑾城终于摆脱了鲁诗萱来到这间院子时,许含烟已经吃了药,大夫也看过了,整个人已然憔悴的睡了过去,然而熟悉的气息一靠近,她还是醒了。
许含烟的容貌很美,尤其是一双眼睛,天生便带着股妖媚劲儿,时刻都像是在勾引人,就跟传说中的狐狸精似的。
然而此刻,她的双眼却红红的,还泛着血丝,脸色又惨白惨白的,看起来甚是惹人怜惜。
“烟儿……”
许含烟却只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扭过头去。
以往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来,她都对他伏低做小曲意奉承,可是今天,她却想任性一次,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了。
苏瑾城坐在床边,轻轻撇开她脸上的碎发,“烟儿,别伤心,咱们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许含烟闻言睁开了眼,淡淡看着他,“王爷难过吗?”
苏瑾城叹息道:“爷当然难过,你知道的,爷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
鲁诗萱怀了身子他今日之前并不知晓,但许含烟却已经怀了三个月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对于这个极有可能成为他的长子的孩子,他还是挺期待的,尤其许含烟还是他眼下最宠爱的女人。
许含烟又问道:“那王爷为何不赶紧带太医来?你知道吗,大夫说若早些救治,或许还能保住这个孩子……”
苏瑾城的手一顿,道:“王妃也小产了,府里一团乱,爷也是刚刚才知道烟儿你……”
这样拙劣的谎言,连苏瑾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尽管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姬妾,但这个姬妾毕竟是最受宠的妾,又怎么可能完全被忽视到这个地步?
苏瑾城颇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道:“这次委屈你了,你放心,爷会好好补偿你的,明日爷便为你请封侧妃,好了,烟儿你好好休息吧,爷先走了。”
苏瑾城大步走到门口,忽闻她淡淡的有些飘渺的声音响起,“王爷其实都知道了吧。”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是个意外,知道始作俑者根本就是鲁诗萱,可是摆明了他根本不打算为她和那个无缘的孩子做主讨个公道,所谓请封侧妃,或许是心有愧疚,又何尝不是封口费呢?
苏瑾城闻言不曾答话,只是沉默着离开了,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一样,步伐很快身形稍显狼狈。
许含烟忍不住讽刺的笑了,笑着笑着,却又流下泪来。
罢了,她又有什么资格怨他薄情呢?原也不过就是你骗我我骗你,一场戏罢了。
第二天一早,听闻自己的嫡孙没了的万贵妃顿时怒了,加之昭阳长公主又亲自进宫请她做主,希望她严惩“凶手”,万贵妃当即便命人去了昭亲王府,欲传昭亲王妃和踹了鲁诗萱的丫头进宫。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兴师问罪来了,不少人都等着看好戏,谁料人昭亲王妃却直接以受了惊吓动了胎气为由拒绝了!
还不待万贵妃发火来硬的,后脚顺丰帝便命身边的心腹太监总管张柄泉亲自来了昭亲王府,带着一大堆赏赐,什么珍惜药材、珍贵补品,还有精美华贵的首饰珠宝、稀罕的摆设玩意儿,一样样全是贡品,美其名曰给昭亲王妃压压惊,直叫那些个兄弟妯娌们全都羡慕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与此同时,又一道圣谕砸向了敏王府,先是将敏王妃狠狠训斥了一通,骂她无妇德、品行不端、善妒蛮横……一通长篇大论下来简直将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骂了个遍,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顺丰帝竟然还勒令她以后不许再戴珍珠饰品。
简直丢人丢到家了,完全可以预见,短期内李雅慧是绝对没脸再在京城上流圈子里头行走了。
然而事情还不止如此,连她男人敏王也被带累遭了殃,不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训斥了一通,罚了一年俸禄,连身上的差事也被撸了,直接扔回家去禁闭思过!
万贵妃气炸了,一整套的珍贵茶具都被她砸成了碎片,“看看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好皇上!见过偏心眼儿的没见过这样偏心眼儿的,为了保他爱子的女人,竟然将老二两口子推了出来!他这是摆明了在警告我不许动那个贱人啊!”
昭阳长公主和苏瑾城的脸色也很难看,虽然他们不见得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但人心都是偏的,鲁诗萱被董静姝的丫鬟踹了一脚才小产这是事实,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难道这次就这么算了?我们萱儿吃了那样大的亏……”昭阳长公主不停捻着手中的佛珠,脸上却全然没有一丝慈悲之色,整张脸阴沉沉的,骇人得紧。
万贵妃冷哼一声,“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那可是本宫的嫡长孙!既然皇上给她撑腰,咱们明着不好做什么,暗地里谁又管得了咱们?她害了本宫的嫡长孙,本宫便要她腹中的孩儿偿命!”
闻言,昭阳长公主的脸色缓和了些,显然很满意她的态度。
万贵妃见状继续道:“长公主且放心,在萱儿生下嫡长子之前,府里绝不会有庶子出现的!城儿?”
苏瑾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苍白淡漠的脸,犹豫却不过是一瞬间罢了,“是,长公主尽可放心,瑾城保证,萱儿的孩子一定会是长子。”
这回,昭阳长公主终于露出了笑容,“本宫知道,你这孩子是个好的。”
然而此时的三个人却还不知道,这辈子,鲁诗萱都别想再生出孩子来了。
“人带来了?”
“是。”
裹着的被子一掀开,露出了里面一张苍白的小脸。
姬九淡淡看了眼,隔空一个小碎银子弹过去直接点了她的睡穴,道:“行刑。”
两名太监立即手脚麻利的蒙住鲁诗萱的眼睛,将她绑到一个十字架上,接着其中一人拿出一个木槌,对着她的胸腹狠狠击打下去,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击打声在阴暗潮湿的刑房中回荡着。
昏睡中,鲁诗萱亦被疼痛扭曲了脸庞,却仍未醒来。
片刻后,行刑的太监扔下了手中的木槌,道:“督主,已经成了。”
姬九这才收起手中那块精致的怀表,起身走到鲁诗萱跟前看了看,“确定?”
小太监谄媚的笑道:“督主放心,奴才的这门手艺绝对万无一失,保证她自此以后都不能再享受鱼水之欢了,更不可能能生得出孩子!”
这一招便是传说中的“幽闭”,看起来一点都不血腥,实则堪称阴毒。
所谓幽闭,便是用木槌击女子的胸腹,人为致使子宫脱垂掩闭其牝户,自此以后该女子便再无法与男子欢好。
姬九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邪肆而阴毒的笑。
敢对他的妹子和小外甥下手,管你是天王老子?王妃算个屁!
手段太过阴毒又如何?反正他这辈子早就已经断子绝孙了,还能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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