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诧异地望着他。
“为何?”萧墨珩也非常不解。
东方湛躬身一礼。道:“殿下,唐乃遥已经逃回川蜀,他心高气傲。目光短浅,再者他知晓我大桓连连征战。军粮匮乏,而他川蜀兵精粮足,为了一血前耻,他一定兴兵来犯,所以湖湘的粮食可调,但不能调入江州,而是调入南郡一带!”
东方湛最后长长作了一揖,道:“臣敢断言,不出一月,必得荆州急报!”
东方湛如此笃定的话语,让满堂大臣赫赫心惊,大桓虽有绝对强大的军事实力,可是却不一定有供养如此庞大军队的粮食。殿上诸臣,虽不是上战场的军将,但是都知晓军饷对于战争的决胜意义,如果真如东方湛所言,那么能不能打败唐蜀还真是个未知数。
这一席话后,许多大臣都开始擦擦额头的细汗了,就连萧墨珩也闭了闭眼,头疼不已。他一直把大燕视为劲敌,却没把唐蜀放在眼里,倒是忘了人家是以逸待劳。还真是眼前的难题未解,暗处的危机已经逼近。萧墨珩越想才越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这时,黄门侍郎裴瞻出列道:“陛下,既然如此,恐怕救济江州的粮食还得从三吴出调!”
“正是!”东方湛接话道:“东阳郡内史是陛下的亲舅,东阳毗邻江州,从那调粮过去是上上之策!”
“对,臣也会传信谢赟,让他从会稽助粮东阳!”谢荟也及时拱手道。
萧墨珩这才舒了一口气,“好,此事便交予谢相处理!”
“诺!”谢荟躬身应道。
“至于防范川蜀一事,交由东方先生全权处理!”萧墨珩吩咐道,
“臣领命!”东方湛毫不迟疑道。
松了一口气的萧墨珩最后朝着群臣淡淡道:“诸位爱卿还有别的事吗?”他本想提一提立皇后的事,现在看来还有些早了,
不过他不急,有人可是急了。
这不,继傅嘏出任尚书右丞的孔良却是从容地站了出来,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哦?爱卿请讲!”萧墨珩撑着有些疲惫的眼眸,道,昨夜他没少让那丫头吃苦,可是自己也累得趴下了。
孔良一副恭敬的模样,逐字逐句道:“陛下登基之前,正妃之位一直空悬,如今陛下荣登大宝,臣以为是时候册立皇后,以安后宫!”孔良说罢依旧躬着身,不卑不亢。
他话音一落,群臣脸色各异,凡是有些眼色的人都知道孔良是谢荟的人,孔良这么一说自然是想陛下册立谢妃为后,而谢妃为陛下诞下了皇长子,功勋昭著,册立谢妃为后似乎是情理之中。
谢荟一向内敛谦逊,这一次他没拦着孔良,实则是因为谢妃已经一病不起,如果不在她活着的时候给她挣得一个皇后之名,那么一旦她死了,待其他妃子诞下皇子之后,太子之位可就难说了。
老实忠厚的王诩之是知道里情的,虽然他不愿谢家势大,但是他觉得皇后迟早得立,而最有资格做皇后的只有谢妃,于是他出声道:“陛下,谢妃娘娘诞下了皇长子,再者娘娘在陛下身边服侍多年,如今身体欠安,臣以为谢妃娘娘堪为皇后!”
众人都知王诩之是个不偏不倚的主,如果他都开口了说明这是大势所趋,于是不少大臣也跟着附和。
而谢荟与谢廷林却是依旧不做声。
只是萧墨珩的脸色却是不好看了,如果没有江梅的存在,他些许会毫不迟疑立谢妃为后,可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为了能牢牢掌控倚云阁,娶江梅为后,再立她的儿子为太子,让他们的孩子坐享天下,是最稳当的事。
当然,还有不少大臣却是狐疑不已,裴家、袁家、苏家、张家等一流士族纷纷倒台后,如今只剩了一个谢家,谢家本就家大业大,如今再添一位皇后的话,那绝对有了强枝的嫌疑,而皇后的儿子自当被立为太子,如此一来,谢家可以说是权势滔天了。
于是,御史中丞齐修龄再一次从容不迫的列出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如今朝政不稳,再者江州与荆州颇有内忧外患,立皇后之事容以后再议!”
他一说完,也有不少大臣点了点头,只当众臣都等着皇帝表态时,甚少在朝堂上发言的燕绥居然淡淡地列了出来,自燕绥回京后,萧墨珩擢他任尚书左丞,他便参与朝政,此时,燕绥环视了一眼群臣,说了一句让众人不明所以的话,“陛下,臣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人堪为大桓的皇后!”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昂首接着道:“此人心怀百姓,为善四海,再而运筹帷幄,智计
无双,既通明事理,胸怀豁达,又德才兼备,秀外慧中,臣以为这等女子才配与陛下共享四海之尊!”
燕绥话未说完,东方湛与沐箫和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了然,于是纷纷神色紧张的看着燕绥。
“所以,臣恳请陛下娶江梅姑娘为后!”燕绥最后一句声音响亮,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霎时燕绥一番话激起了千层浪,当绝大多数大臣的脸色变得乌青时,殿下唯一的两位将军陶亦然与尚志却是同时下跪道:“请陛下立江姑娘为后!”他二人随着江梅一道北征南战,自然对她极有感情,二人早就钦佩江梅的风采,再者,陶亦然本知萧墨珩心思,哪里不会顺从主子的心思说话呢。
只是,沐箫和都快急得跳起来了,还是东方湛及时用眼神制止了他欲出声反对的行为。因为他早就将陛下囚禁江梅在宫的消息传出去了,他知道,还有许多大臣如他们一样,绝不愿江梅为妃更别说为后了。
这不,王诩之惊愕的抬头,看了一眼燕绥等人,急忙走至殿中跪了下去:“陛下,万万不可,江姑娘虽然随陛下出征北伐,立有大功,但这样深谙权谋的女子一旦入了后宫,定是后宫之祸呀!”王诩之说完重重拜了下去,头扣在地上,屈身不起。王诩之这番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如果江梅为后,定会祸乱后宫、染指朝廷,若他日再诞下皇子,她定然携子摄政,那么大桓社稷危矣。
“放肆!”萧墨珩霍然站起,勃然大怒道。他哪里没听明白王诩之的意思,他不曾预料到一向淡处朝堂的王诩之会说出这样的话。
自然,他不知道,正因为王诩之事事为朝廷着想,他才必然不能同意江梅进宫。
大桓的朝臣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敢犯圣颜的大有人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