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腔热血希望能杀敌建功,然后封侯拜将,我都明白!”老孙头一脸唏嘘地说道,“不过老子作为过来人也要劝告你们一句,当年和我同辈的军士足有两三万人之多,如今封侯拜将也只有褚凌天一个,晋升提拔为总千户的也不过数十人,甚至如今还活着的加在一起也不过几百人而已,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十几个军士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兵勇虽多,勇猛者也不少,文武双全的也有一大批,但最终绝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将军!”老孙头颇有感悟地说道,“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没有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用尸体铺路,那又岂会有今日的韩啸和蓝世勋?你们想成为下一个韩啸、下一个蓝世勋没有错,但前提是你们自己要有他们那样的本事才行!”
“那****谦呢?”一名军士不服气地嘟囔道,“传说****谦手无缚鸡之力,莫说是上阵杀敌了,就连提刀怕是都费劲,他又凭什么能位列三公?”
“凭什么?凭脑子!”老孙头冷哼道,“你们知道个屁,****谦走的路与韩啸和蓝世勋不同,人家是玩脑子,玩权谋的,是领皇身边的第一智囊,就如同如今范江副将军在北疆大营之中的地位一样!有件事不知是真是假,今日老孙头我说了你们全当做听了一个笑话,明天一早我可不承认是我说的啊!”
“什么事这么神秘,快说说!”
“我告诉你们!传说早年前圣域的四大圣王并非是定居于东南西北四地,而是和领皇一样同住于圣域皇城之内!”老孙头一脸神秘地说道,“但是四大圣王同为皇族血亲,他们之中自然有人会对皇位有所窥伺,尤其是……”老孙头的话说到这里不禁左右环顾了一下,继而再度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尤其是圣东王炎敕,他比如今的领皇炎崇要大上几岁,算起来他应该是皇族这一辈的长子嫡亲,但最后却是炎崇坐上了领皇之位,你们想想其他的圣王又岂能心甘情愿?正所谓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领皇炎崇也是为此苦恼不已,即便身在皇城金殿,也处处提心吊胆,随时提防着有人暗杀他!而正在这个时候,****谦出现了,他巧设妙计,非但一步步瓦解了四大圣王之间的紧密联系,而且还将圣北王炎烈、圣南王炎浩、圣西王炎政全部拉拢到了领皇麾下,最后设局故意让四大圣王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在皇城之内大闹了一场,据说当年还险些动了手,而领皇炎崇正好借此机会收了四大圣王的实权,并将他们四人分别派往圣域的东西南北各处反思己过,以此巩固了领皇的权威,可以说****谦帮领皇炎崇解决了威胁皇权的心腹大患,帮领皇坐实了皇位,你说他被封为文鼎公奇不奇怪?”
“哦!如此说来,当年若是没有文鼎公帮助的话,说不定如今圣域江山早已易主了……”
“嘘!”不等一名口无遮拦的军士把话说完,老孙头便赶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还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找死啊!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尤其是在如今这么敏感的时候,当心你的脑袋!”
看到老孙头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十几名军士纷纷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一个个的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老孙头,我多嘴再问你一句!”一名军士伸手摸了一把鼻涕,继而将身子朝着老孙头靠了靠,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次褚将军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对付谁?兽族的黑甲军?还是……”他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轻轻指了一下北方的黑暗,不用说其他人也明白,因为就在营寨以北二十里的地方,赫然还驻扎着一座大营,那里所住着的正是韩啸的人马。
“军令如山,你是兵勇只需要服从将军的军令便可!其他的别多问,问多了对你没好处!”老孙头语气幽深地说道。
“其实我是听其他兄弟们说……说……”那名年轻的军士说话吞吞吐吐,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什么?”
“说褚将军想联合兽族黑甲军前后夹击,一起将韩啸的人马剿灭……”这名军士此话一出,十几个人便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老孙头,眼神各异,既有激动也有不解,甚至还有人掺杂着一丝犹豫和困惑。
“上面的事我们不知道,也不必知道!”老孙头倒是颇为豁达,伸手靠近篝火取暖,似笑非笑地说道,“咱们做兵的不需要知道最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我们只需要知道谁是咱们的头就成了!你们的头就是我,我的头是总千户,总千户的头是万户,万户的头是副将军,副将军的头是将军……所以褚将军怎么说马如风副将就怎么做,马如风怎么做万户就怎么做,万户怎么做总千户就怎么做,总千户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让杀谁就杀谁,让救谁就救谁,要知道能最快、最直接取你性命的人不是二十里外的韩啸大营,也不是百里之外的兽族黑甲军,而是你们的头!现在你们可明白了?”
“明白……明白……”听到老孙头的话,十几个军士不由地心头一惊,继而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一个个的只是沉默着坐在篝火旁暖着身子。的确,对于这些家国大事来说,他们这些守营门的兵勇实在是显的太微不足道了!
“老前辈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他的话句句都是至理名言,你们这帮小子可要好好学着点才行!哈哈……”
就在老孙头几人沉默的时候,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再度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紧接着不等众人反应,又是一阵疾风陡然袭来,冷冽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无尽的冰雪竟是直接灌入到十几名军士的脖子里,令他们一个个蜷缩着身子挤在一起抵御着这阵突如其来的风寒。
待这阵疾风散去,老孙头几人不由地面面相觑。
“刚才……你们也听见了?”老孙头试探着问道,语气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确定。
其余的军士们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皆是一抹诧异之色,继而不约而同地轻轻点了点头。
“什么人?找死……”
老孙头见状,陡然怒喝一声而后便抄起立在一旁的大刀,转身站了起来,欲要朝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可当他的身子才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他脚下的动作却又不由自主地愣住了,因为此刻在刚才传来声音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半点有人存在的痕迹,就连洁白无瑕的雪地上也丝毫没有被人踩过的印记。
“这……”老孙头低头看了一眼其他的军士,只见其他军士一个个犹如见了鬼一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咕噜!”
一名军士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吐沫,继而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听说,当年卓狼之难的时候,这座草原上一夜之间被人血洗了十八个部落,而那些死去冤魂一直不肯散去,就游荡在草原上,每天夜里……”
“闭嘴!别在老子面前胡说八道!”不等那名军士说完,老孙头便怒骂一声,可骂归骂,他的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并且快速扔下了大刀,迅速地蹲坐下来,与其他的十几个军士挤在了一起,“再敢吓唬人,看我不踢你屁股……”
“我说的是传说嘛……”
“狗屁传说……”
一时之间,营门处再度爆发出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而刚才的异常也在这群军士的吵闹声中很快被遗忘干净了。
而与此同时,褚凌天大营中军的一座大帐之内,原本躺在床榻上熟睡的蓝辰却是不知为何突然惊醒而起。
起身后的蓝辰愣愣地坐在床榻上,额头之上还浮现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刚刚他定是做了什么噩梦。而当他稍稍整理一下思绪,准备再度躺下入睡的时候,余光却是在无意之间扫到了帐内的方桌,瞬息之间蓝辰的精神便是陡然一震,继而原本惺忪的睡眼也在一瞬间变的精光四射、凝重无比!
平日里,方桌上除了会放置一盏散发着微弱黄光的烛台之外,便也只剩下一个茶壶和几个茶碗。但今夜的方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