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人,你若不弃的话,本皇能否叫你一声一凡?”
“当然!”陆一凡说着还对着炎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圣西王高兴怎么叫都行!”
“好好好!”炎政心不在焉地答应几声,而后他竟是缓缓地抬起头来,之前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郑重之色,“一凡,本王想听一听你对于如今圣域大局的看法!本王希望你在说之前能抛开你我的身份差别,今日这个房间内没有圣西王,也没有魂宗宗主,只有炎政与陆一凡这对忘年之交!”
听着炎政这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套近乎的话,陆一凡的心中反倒是变得越发惴惴不安起来。此刻炎政越是表现的如此亲昵,陆一凡就越感到一阵不自在,他总觉得这是炎政在给自己下什么套。
其实自打在西皇山陆一凡听说了黄金卫大统领赵武阳,惨死在金陵城外密林的消息后,他便对当夜所发生的事情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虽然当时颜双等人已经将问题的矛头直指炎政,但陆一凡打心眼里还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在他的意识里炎政一直都是个明辨是非的好人。可当时的陆一凡虽然嘴上倔强,可实际上他的心里还是被此事给震起了一丝动摇,毕竟当夜密林之中除了他们和赵武阳的人马之外,唯一出现过的就只有炎政和一批神秘的高手。而且后来陆一凡在与陆淏谦的谈话之中,陆淏谦也一再警惕陆一凡要千万小心炎政此人,说此人的心机与城府极深,远非其他三位圣王可以相比,这也在陆一凡的心里留下了一丝疑虑。所谓众口铄金,既然身边的人都对炎政有些不善的想法,久而久之陆一凡也就变得不再坚定起来,因此当今夜炎政突然登门造访的时候,陆一凡才会表现的如此委婉。
“圣域大局?”陆一凡眉头微微一皱,继而装傻笑道,“不知道圣西王所说的大局指的究竟是什么?”
“蓝世勋密谋造反,如今已经兵临城下,虽然韩啸率军誓死抗争,但金陵城内的实际情况却依旧是每况愈下,你认为双方再这样继续耗下去,我们击退叛军的胜算有几成?”炎政话中有话地问道,“就算击退了叛军,那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蓝世勋如若率军退守北疆,以陛下如今的实力只怕也无暇北顾,那圣域岂不是要自此分裂成南北两派?对此你又作何看法?”
听着炎政的娓娓道来,陆一凡也由最开始的装糊涂渐渐变成了真糊涂,他现在是真的越来越搞不懂炎政究竟来此何意了。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陆一凡方才幽幽地说道:“如今的圣域局势的确不容乐观!而且这几天我发现叛军的攻势已经开始渐渐下降了,这极有可能说明蓝世勋已经成功的劝阻了卫离的一意孤行,说不定接下来就又会回到我们最担忧的围而不攻的困局!”
陆一凡并不知道蓝世勋已死的消息,因此他如今的猜测倒也是合情合理。
“不错!”炎政装出一副赞同的模样,连连点头道,“而本王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皇族覆灭,圣域就此落入蓝世勋之手。而我同样也不希望看到圣域分割成南北两派,所以此战我们败了,那圣域危矣!此战若是平了,圣域依旧危矣!我们唯有取胜一举打垮蓝世勋,才能保住圣域太平!”
听着炎政的话,陆一凡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他至此还不明白炎政说这么多究竟有何意图,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炎政所言有什么不妥之处。
“圣西王究竟想说什么?何不直言相告?”陆一凡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既然圣西王愿与陆某平心而论,那希望圣西王有什么话也能坦率直言!”
“好!”听到陆一凡的话,炎政的眼眸之中陡然闪过一抹坚毅之色,继而他目光直直地盯着陆一凡,在酝酿了许久之后方才一字一句地张口说道,“一凡,本王是相信你才和你说下面这些话,所以无论你听了之后想法如何,本王都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情分!”
陆一凡注视着炎政越来越浓重的眼神,心脏也不禁被提到了嗓子眼,他总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听到什么极为了不得的惊天秘密,当下连忙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侧耳聆听。
“其实,本王想要……”
“砰!砰砰!”
就在炎政将要张口将一切和盘托出之时,一道清脆的敲门声却是陡然打断了他的话,令炎政和陆一凡同时一愣。
“谁?”陆一凡先是满脸歉意地对着炎政拱了拱手,继而颇为恼火地询问道,“阿长没告诉你不许打扰我……”
“一凡,是我!”不等陆一凡质问的话说完,门外便是再度响起一道声音,说话之人竟然是韩灵儿,这让原本满心愠怒的陆一凡不禁愣了一下,他很清楚韩灵儿虽然有大小姐脾气,但在关键的事情上却从来都不会失了分寸。
“灵儿,何事找我?”陆一凡轻声问道。
“一凡,有位老朋友想要见你!”韩灵儿的声音此刻听上去竟是略带几分激动,似乎她已经料定陆一凡极为渴望见到这位老朋友,“原本我也不想打扰你的,但这位老朋友却是执意要马上见你。所以我才冒昧打扰你与圣西王的谈话!”
“老朋友?”闻听此言,陆一凡和炎政二人同时面露一抹疑惑之色。不过炎政的反应倒是很快,只见他脸上再度浮现出一抹笑意,缓缓开口道:“没关系,能如此着急见你的定然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不如一凡你先去见你的老朋友,本王明日再来找你谈论圣域之事!”
“这……”陆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炎政,而炎政却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朗声笑道:“无妨无妨,你我是什么关系?本王又岂会在意这些小节?”
“如此……也好!”陆一凡勉为其难地答应一声,而后便起身亲自将炎政送出了内室,而此刻在外厅的角落中正面冲墙壁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披白袍的人,由于此人面冲着墙角再加上斗笠被他压得极低,因此陆一凡和炎政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竟是谁也没能看清他的容貌。
陆一凡没有理会此人,而是一直寒暄着将炎政送出了门外,在门口将炎政目送远去之后许久,方才缓缓地转过身来。此刻,在陆一凡的脸上竟是浮现着一抹冰冷之色,他就这样冷冰冰地注视着那位站在墙角之人。
“陆宗主,你不妨猜猜我是谁?”墙角之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陆一凡冷厉的目光,竟是和他猜起谜来,“看看陆宗主的记忆如何?”
“你是……”陆一凡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前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是阴冷刺骨之意,可就在他说完‘你是’二字之后,脸上的冷厉之色却是陡然衍变成了一抹狂喜与激动,只见他三步并两步便走到了那人的身后,满眼热切地大笑道,“我与灵儿私定终身时为数不多的见证人,你又岂能奢望我将你忘了呢?哈哈……”
“哈哈……”
随着陆一凡的笑声,墙角之人也跟着一起爽朗地放声大笑起来,而后他便缓缓地伸手摘掉了自己戴在头上的斗笠,蓦然转过身来,而就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陆一凡那豪放的一记熊抱便是直接扑了上去,将猝不及防的他给撞的连连咳嗽起来,口中还不住地抱怨着:“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练武之人的礼节,总是那么粗鲁……”虽然话这么说,但他的双手却是也已经紧紧地搭在了陆一凡的后背上。
“哈哈……”陆一凡只是肆意地大笑,此刻的他竟是表现的格外高兴。
“玉楼,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