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在场的众人谁也没能想到陆一凡竟然会说出如此冷酷的话,而看陆一凡那副冷峻的面容,任谁也不会以为他是在说笑话。
“一凡,这……”
“去吧!我就在房间里等!”不等满脸诧异的纪原开口劝阻,陆一凡却是陡然自顾自地快速对柳三刀吩咐一声,而后全然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转身便朝着院内走去。陆俊则是赶忙带着几十个魂宗弟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收敛起院中的尸首。
“柳兄……”
“跟我走!”当纪原急忙将目光投向柳三刀的时候,柳三刀却是置若罔闻一般冷冷地招呼一声,而后便拎着长刀带着殷喜、刘猛和几个魂宗弟子杀气腾腾地朝着西皇侯府的方向走去。
谢云在看了一眼面色犹豫的纪原之后,不禁微微叹息一声,继而走上前去在纪原的耳边低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他不是陆一凡,而是魂宗宗主!而你我此刻也不是他的挚友,而是魂宗的长老!”
听到谢云的话,纪原的双眸猛然闪过一丝惊讶,接着他快速转过头去,与谢云四目相对,面带苦涩地低声说道:“这两者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谢云轻轻一笑,笑容之中似乎还带有几分苦涩之意,“对于陆一凡说的话我们是可以反驳的,但对于宗主所下的令,你我却是绝不能有半点迟疑!”
说罢,也不等纪原有所回应,谢云便伸手轻轻拍了拍纪原的肩膀,而后便带着魂宗众人迈步走进了院中。
站在院门外的纪原竟是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从未在陆一凡的身上感受过这种气势,浓烈的杀气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恐怖境地。在此刻的陆一凡眼中,除了报仇之外似乎已经无视了其他所有的一切。
“纪原!”就在纪原愣神的功夫,一道略显冰冷的声音陡然在他的耳畔响起,一下子便将纪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当他仓皇着转过头去的时候,纪沂儿那绝美的面容赫然浮现在他的面前。
自从纪原与纪沂儿二度重逢之后,纪沂儿几乎没有主动和纪原说过话,因此当纪原看到刚刚是纪沂儿呼唤自己的时候,他也不禁愣了一下,眼中也不由地浮现出一抹隐隐的激动之色。若不是此刻陆家的祸事惹得纪原心神不宁的话,只怕他此刻早就已经高兴地跳起来了。
“沂儿,你叫我?”纪原苦笑着望着纪沂儿,幽幽地说道,“什么事?”
“我想说陆一凡他……”纪沂儿的话说到这里不禁稍稍犹豫了片刻,在反复思量了一会儿之后她才颇为艰难地继续开口道,“他会不会因为皇宗的所作所为而迁怒于我?”
“一凡他为什么要……”纪原的话说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本来下意识地想要一口拒绝的纪原,却是突然想到了纪沂儿乃是玄宗之人的身份,再加上刚刚陆一凡那判若两人的冷酷与狠戾,令本来自信满满的纪原此刻也变的不再那么坚定了。因为若是放在以前,纪原绝对相信陆一凡不会连累无辜,但现在一切可就真的有点说不好了。毕竟,这回被残忍杀害的人是陆一凡的父母,是他最亲近、最有感情的人。
“他会杀我吗?”纪沂儿再度张口追问道。
“不会!”纪原突然神色一正,继而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一凡虽然愤怒,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因为愤怒而滥杀无辜的!此事与你无关,这一点一凡他很清楚!”
“可我是玄宗的人啊!”纪沂儿坚持地辩解道,“皇宗的背后不是有玄宗在撑腰吗?说到底我们是一种……”
“别说了!”不等纪沂儿把话说完,纪原却是猛地大手一挥继而一脸郑重地快速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就算一凡想要杀……”纪原的话说到这里陡然一滞,继而颇为不耐地摇头道,“不会的!一凡绝不会迁怒无辜的!沂儿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纪原说罢便逃也似的快步走进了院中,似乎他不想再与纪沂儿争辩下去。而就在纪原走入院中之后,形单影只的纪沂儿双眼之中却是悄然闪过一抹略显苦涩的光芒。
纪原跌跌撞撞地快步走入房间之时,正好和同样急匆匆的从房间内走出来的谢云撞了一个满怀,而在满眼阴沉的谢云的身后,陆俊、秦清羽、楚鼎等人的脸色同样都不怎么好看。
“谢云,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纪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们随身携带的兵刃,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宗主有令,要我们将方圆十里几条街巷的百姓统统请到这里来,宗主有话要问!”楚鼎瓮声解释道。
“方圆十里的……百姓?”纪原听到此话不禁脸色一变,“一凡他要见这些寻常百姓做什么?找他们又能问出什么呢?”
“宗主没有解释,我们也自然不好多问!”秦清羽淡淡地说道,“既然宗主有令,我等只管奉命行事就是了!”
“你们……”
“纪原!”谢云突然张口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进去亲自向宗主说吧!不过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还是先让宗主一个人冷静一下比较稳妥。”说罢,谢云冲着纪原强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而后便带着众人快步离开了小院。
随着陆一凡的命令一道接一道的发出,纪原的心情跟着一阵发沉,一抹极为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令纪原感到局势似乎在朝着不可挽回的局面迅速发展着,而一想到这些,纪原的心就不住地发紧,而后他竟是视谢云的忠告于不顾,紧皱着眉头快步走入了房间。
此刻,院中十几个来来往往的魂宗弟子正忙碌着收拾残局,而院外四面八方则是到处都站着虎视眈眈的魂宗弟子,站的笔直如钢枪一般的魂宗弟子们用阴冷谨慎的目光来来回回地环顾着周围的一切,眨眼之间便已是将小院附近的几条街巷全部严加看管起来。
房间内,陆一凡若有所思地半靠在床榻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房间内熟悉的一切。这里是陆淏谦和柳情鸳的卧房,虽然和之前的文鼎公府内的厢房比略显贫瘠寒酸,但房内的布置却是依旧十分整洁优雅,无论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床榻妆台,还是摆放的整齐有序的方桌圆凳,甚至连床榻上的被褥以及茶桌上的茶具,无处不彰显着柳情鸳的优雅品质。
此刻在房间的角落中还有一张由一整块梨木打磨出的书桌,上面至今还整齐地摆放着几本陆淏谦的古籍典藏和他常用的笔墨纸砚,甚至在桌角还静静地放着一杯已经干涸的茶水和一卷只打开了一半的古籍,显然这是陆淏谦在读书品茶的时候被房间外的动静突然打断,继而匆匆放下书卷出去查探,但却没能想到这一去竟是再也没能回来。而那桌上的那半杯茶,陆淏谦也再也没机会将它喝下去了。
这间卧房似乎并没有遭受到太大的冲击,因此房中还尽可能地保持着惨剧发生当日的模样,陆一凡甚至还能从飘荡在房间内的淡淡香气中,嗅到一丝亲切而熟悉的味道。
陆一凡就这样静静地侧身斜靠在那里,一只腿随意地耷拉在地上而另一只腿则是半蜷着搭在床褥上,而在他的手中还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把玩着那颗刚刚从柳情鸳手中拿出来的平安珠,珠圆玉润细若凝脂,温润无比的平安珠在陆一凡手指之间来来回回地滚动着,使它的光泽显得异常璀璨。
除了陆一凡之外,房间内便只剩下唐若汐和陆文才二人,陆文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掉眼泪,而唐若汐则是满脸忧郁地注视着陆一凡,几次张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却是始终没能如愿以偿,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在这个时刻还能有什么话可以弥补陆一凡心中的伤痛。
“一凡!”
纪原缓缓地迈步走入房中,他先是看了一眼哽咽不止的陆一凡和目光复杂的唐若汐,而后方才鼓起勇气地轻声呼喊道:“一凡,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过悲伤,黄轩与黄鹤二人迟早会遭到报应!”
面对纪原的劝慰,陆一凡仿佛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目无表情地斜靠在床榻上,手中一个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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