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尽管,我已经尽量放低姿态跟他和平交流了,想着能缓和下刚才尴尬的气氛,毕竟快递员跟我们码字人一样,都是苦命人,谁也不要容易。可他倒好,跟我拽起来了,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还是跪在马桶前,把头插进去,就像溺死在了里面一样。
呀哈,你一个小小快递员还跟我杠上了,好气地劝你,你不听,有什么好牛的?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啊?切,懒得搭理你。在心里揶揄完后,我就拿出来开快递了,一个这么小的物件,值当这么层层包裹吗?
不对,我最近一个月没有网购过啊!是谁,给我邮寄的呢?再说了,这个地址除了我没人知道啊。虽然,我的生活有点靡乱,但也只是跟同公寓的女性搞个走肾不走心的活动。母胎单身二十五年的我,很是意外。
快递打开的那一刻,我傻了,这不就是我的长命锁吗?我昨天明明把它带回来了,睡前还把他压在枕头下面了,怎么会有快递送过来呢?那这个快递员是……
“你……你是谁?”
快递员终于把头从马桶里抽出来了,慢慢把身子转过来,桀桀一笑,道:“嘿嘿,张若虚,以后长命锁你可得带好啊!下次,可就没人真好心给你送了。”
那声音……好耳熟,是……张小娴。
果然,他把脸正面朝向了我,是张小娴,我又见到了张小娴。
我手里的长命锁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了,咣当一声脆响,我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已经被烧成灰的张小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魂不早就跟着骨灰盒回家了吗?最诡异的是,我记得我明明把长命锁压在枕头下面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被邮寄到我这了呢?
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动不了啦,就像是被打了一针半麻醉剂似的,站在原地不动。昨天,我在城西爹娘家的卫生间看见张小娴那流血的双眼,已经是我挥之不去的阴影了。张小娴这是来干什么的?要我命吗?
“张若虚!你别怕,是我啊,张小娴啊,你不认识了吗?”
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我先是心里一惊,还是开口问道:“张小娴,你……你不是死了吗?我还参加你的葬礼了,你现在应该是只剩骨灰了才对啊!”
张小娴他还是把帽檐压得很低,脸型看得有点模糊,他的衣服不像是传上去的,倒像是耷拉在这上面的。这时候的他已经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哦,不对应该是飘出来,双脚尖朝下,离地面也就一寸。
“张若虚,我真的是张小娴,是我,真的是我。”他说话不带任何表情,而且很沉,就跟连上了低音炮一样,但确实是张小娴的声音。我知道这是张小娴的魂,但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怕。
“张小娴,咱们俩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我知道,你是把长命锁给了我以后才去世的。不过,这可不怪我,是你硬要给我的,再说,我已经把你给我的五千块钱还回去了。”
这时候,张小娴不再向我飘来,而是怔怔地在原地定住了。然后,扣在他脑袋上的帽子自行飞离。等我看到了他的脸,我呆愣在原地,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
至于我呆在原地是为什么?并不是我见到了多么恐怖的东西,而是一个熟人的面孔,那脸确实是张小娴的脸,但却是他八岁时候的脸。张小娴的脸真的是一点表情的没有,可以说是个面瘫,但没有其他什么异样了!但,也正是因为没有异样,才显得他是那么地恐怖,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太不正常了。他死的时候是二十七周岁,为什么却是八岁的脸呢?但我没有看错,他就是张小娴。可就是,昨天我就亲眼见到他的尸体被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推走了的,那自然是去焚尸炉了。只不过,这个八岁孩童面孔的张小娴怎么会突然上门呢,还给我送长命锁。
“张若虚,求你,求你救我啊,我好冷,我喝了好多水,那个人要淹死我。”他的声音是很真,听得出来很惨,只是他的嘴巴没有动,依旧是个面瘫的样子。那声音,就好像是从我的脑子里蹦出来的一样。怪了,怎么我也这么冷,我无法呼吸了,我吸入的全是水,而且还有一只大手正按住我的头使劲下压。
张小娴,遇见你就没好事,我宁愿我不会跟你邂逅,宁愿你不把长命锁还给我。再说了,你说让我救你,那就是牺牲我吗?如果,我能救你,我肯定会救你的,真是的,你干嘛把长命锁还给我,你自己戴着不好吗?那样,你能活着,我也能不被打扰,相安无事。再说了,你都成鬼了,我还怎么救你,你说的救,不会是让我去死吧。
“张若虚,我冷、我呛水了、有人把我往水里按……”
他的话就像是索命梵音,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来回萦绕,他说的冷、呛水、被人按脑袋,是我正在经历的啊,这,这分明是要我死啊!让我也经历一次他的死亡过程。我要死了,无力反抗,但我也在心里问候了张小娴和他全家一百遍。
张小娴说的冷、呛水、被人按脑袋,不就是十几年前,张小娴被落水鬼带走所遭遇过的吗?难怪,张小娴现在是八岁的孩子模样了,他还在经受着八岁那年被水鬼折磨的痛苦。可是张小娴,跟我说这些干嘛,还要让我感受一次他的痛苦?
难受过了以后,我缓过劲来,张小娴的脸又变了,变成了死尸候的模样,浮肿的身子,这次又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救我,我好热……好挤……他们全都咬我。”
完了,我完蛋了,刚才他说完了,就在我的身上如法炮制了一回,现在他说的好热……好挤……他们全都咬我,又要在我身上过一遍了。我又开始了对张小娴的问候,“你大爷的,口口声声说让我救你,你倒是说我怎么救你啊,你还要再给我过一遍酷刑,要把我折磨致死吗?你要我救你,那就别说半截话啊!再说了,让我救你,起码得给我一点提示吧!”
“救我,我好热……好挤……他们全都咬我。”
那个可怕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耳朵都起茧了。
这句话他起码重复了十遍,但这一次,我却没有再受折磨,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张小娴刚才说的,好热,好挤,还有全都咬我,是什么鬼东西?热和挤都是形容词,咬这个动词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张小娴的魂魄正在某个异次元空间里面受折磨呢?不应该,我明明看见张小娴的灵魂跟着骨灰盒飘走了,骨灰盒很热吗?很挤吗?还有东西咬他?不对吧,哪有说死人对自己的骨灰盒还不满意的。
“可妮,可妮,可妮,可妮。”张小娴一连喊了自己媳妇的名字四遍,我知道你老婆叫可妮,但你为什么要连续重复三次呢?人三鬼四,这不好啊!是不是他媳妇把她害死的?该不会是让我去拜访他媳妇吧,万一真的是他老婆蛇蝎心肠,知道了我调查张小娴的死因,那不得连我一起杀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里又响起来了回音,但是听不清楚,转瞬之间,张小娴就自燃了,那熊熊火焰烧得真旺,这不就是张小娴被送进焚尸炉里的状态吗?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又传了进来,怎么会?哪来的铃声?我一个激灵,突然睁开眼睛了,是我的手机闹铃啊。我有午睡的习惯,手机闹铃会在准时在下午两点,将我唤醒。此刻,我正斜靠在沙发上,我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原来,刚才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梦啊,但是这梦也太真实了,就跟我昨天在爹妈家里经历的幻觉一样逼真。
梦还是梦,但却总觉得真,怎么湿漉漉的,我站起身来,才发现我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梦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对了,长命锁,看看长命锁还在不在我的枕头底下。我醒来以后,就没动过枕头下方,如果长命锁还在下面,那就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万一长命锁……得,我不敢想了。
什么叫做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长命锁不在枕头下面就完美地给诠释了出来。还是我翻来覆去,最后在沙发下面找到了。难道,刚才我经历的不是梦吗?这tm的多倒霉,是不是长命锁给我带来的厄运?昨天给我弄了个假象,让我差点拿镜子碎片自戕;今天又让我做了个感同身受的梦,弄得我要死不活的。要是天天被这么折磨,那怎么行?
算了,我也别纠结什么码字的全勤奖了,不就是两千块吗?少吃几顿饭饿不死,要是不早点把长命锁的问题解决了,我怕是命都会很快没了。
反正是个午休的时间,而我的梦就像是过了一天,还是饱受煎熬的一天。是梦?不是梦?我搞不懂,反正我的眼睛是能见人,更能见鬼的,说我人鬼不分,那也说得过去,只不过,我不清楚张小娴到底对我是“善意”还是“恶意”。他说的那些个话,是不是若有所指呢?管他是不是呢?我先记录下来再说吧,兴许张小娴口述的好热……好挤……全都咬我,还有可妮什么的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线索,于是,我一支笔一张纸,记录了下来。其实,码字人都清楚,有时候梦会给你带来最好的灵感,就算不是线索,对我这个写灵异网文的,也是有用的。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长命锁到底是福还是祸,我的命如此,只能积极地去解决了。还是先洗澡吧,刚才这觉睡得一身汗,臭烘烘的,不洗总是心里不得劲。洗完了以后,我才想起来长命锁放在哪了?这东西可不能丢啊,张小娴还提醒我了,不能把长命锁在弄丢了啊!赶忙再回到卧室把手插入了枕头下面,摸来摸去,长命锁呢?来回游走摸了好几把,却什么也没有摸到。于是,我掀飞了枕头,坏了,长命锁又没了!
不是吧,我明明是把长命锁压在枕头下面了?难不成会被枕头吃了?这要了命的东西,不要应该叫“长命锁”而应该叫“偿命锁”。就是因为丢了这个物件,我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燥热不安,再也耽误不得了,这是催我赶紧回老家打听这个长命锁的真相吗?赶紧订上车票立马动身吧,别真的让“长命锁”成了“偿命锁”。
我在往火车站赶的时候,眼睛就很疼,而且突兀的额头还觉得很痛,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出租车拉我的司机开口说话了。
“张若虚是吗?是不是觉得眼睛很疼,头也很痛?”那个司机问我的话,很奇怪,甚至让我莫名其妙。
我就问他:“是啊,眼睛疼头也疼。欸,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那个司机扭过脸来对我说:“那么你看看我是谁呢?呵呵。”
司机摘下了自己的太阳墨镜盯着我看,我跟他对视的时候,心里一阵发慌,这个人不是带我进去幻境的神秘男人,他又是谁呢?就是他,我的前世,我的杂念。
“一个人的身体组织被破坏以后,还会再生长的,你的眼睛也不例外。长命锁呢,只不过是一种禁锢魂灵的魂器而已。跟你的眼睛没有多少关系,现在,我要恭喜你,你觉得疼那是你的身体有反应了。就跟受损的组织重新生长出来一样,痒痒的,涨涨的。去吧,你的天目才刚刚张开,要想彻底练成斗战胜佛那样的火眼金睛,那么你还得好好历练。很快就到了,在前面有两个关键的人物,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男人会把你的眼睛潜力开发到极致,而那个女人嘛,则是你的噩梦,你必须要从心里接受那个女人,克服恐惧。自此,你才算是完整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获取你的杂念拿回你所有的能力了。”
神秘男人意味深长地跟我说了好久,就又开车把我往火车站送了。
路上,她还跟我说:“真的要想打败敌魔,五兽皇考阵必不可少。还有三个关键点,你们要完成,第一个就是你们五个人的试炼,你现在经历的就是,你自己的,另外四个废物,我也一样会去试炼他们,等你们全通过了试炼那就是你们拿回自己全部力量的时候;第二个就是杀掉全部的战国七虎士,这还要追溯到清末民初的时候,极道天师馆第二百二十一代传人,贾存续曾测算过一卦,百年后的极道天师馆的弟子们将会经历大劫,那一场劫难就是天上的北斗七凶星,只不过贾存续只是占卜出来了个皮毛,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战国七雄的七个虎士,等你们将七虎士全部绞杀后,也就是真正的出师获得能够驾驭五神兽的能力了;第三个也是最后关键的一步,那就是敌魔那个时候有个全新的身体,还会有最强的阵容,别说敌魔很强大了,就连他的手下都会是强大到几乎无法战胜的,也就说明了,最强的正义与最强的邪恶的终极之战就要来了。”
神秘男人说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惜啊,我只是你们师傅分离出来的杂念,是个虚拟人。不过,我已经把你们师兄弟五个的异样人生,全都过完了,也算是给你们的强化走了个捷径。总之,我很羡慕你们,能够真真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对于你来说,我是道家高手宁采臣;对于李虎虎来说,我是十恶不赦的白甲;对于苏疯疯来说,我就是济世神医高玉成;对于耿彪彪来说,我是侠义之士田七郎;对于徐成成来说,我就是憨傻痴情的书生安幼舆。我的悲惨就是你们五个人的前世,我的幸运就是我有五个人的人生经历,哎呀,真复杂。我看好你张若虚,你是极道派五个弟子的主心骨,你要发挥你的积极能动作用。别让,你们的师傅风雷道人失望啊。”
我很理解,他的话颇有师傅的感觉,于是我答应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接受下去后面的历练的。我的天目一定会打开,到时候,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哪怕来十个敌魔,我们也不害怕。”
说话间,火车站到了,神秘男人停好车以后,就送我下了车,来到火车站进站口的时候。他又给了我提示。
“进去吧,在火车上你将会遇到那个关键的男人和那个祸水一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