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小子别动,我在抓它。”只见他念动了我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凭空向前一抓,听见了吱的一声,我却看见逐渐由他的手上显现出一个灰蒙蒙的人影来,斯文呆瓜的手紧紧地掐住了那个人影的脖子,而那个人影的脚,还踩着那个正随着我的动作变化的影子……斯文呆瓜,真神了,果然是个有能耐的呆子。
随着他的手越卡越紧,那个人影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开始胡乱挣扎,现在看来就那个影子就像是个被玩弄的小孩,快要上不来气了。终于,那个小影子受不住了,把脚一收,就见到那个被他脚踩住的影子,刷地一下子,飞快地回到了我的脚边,突然,就跟我的影子融合为了一体,这是什么个情况?我自己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影子,我的天啊,现在我的影子颜色变得比刚才要深了一层级,那个叫夜魁的邪祟还真的把我的影子给吃走了。
妈蛋,你个该死的夜魁,原来是你搞的鬼!刚才我多出来的影子原来不是别人的,而是我自己的,是被它从我的影子中抽离走的一部分影子。那个影子只不过是离开了我的身体,被那个叫夜魁的邪祟给拘住了,多亏了斯文呆瓜。
现在,影子已经回归正体了,斯文呆瓜嘿嘿一笑:“你个小东西,可让我逮住了,你可以去死了。”说完,又念动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咒语,左手生成了一股蓝火,一下子插入了夜魁的黑头中,然后松开了卡住夜魁脖子的右手,‘呀’一声,那东西就化作了一团青烟,飘上天空散掉了。我知道,斯文呆瓜这是剞劂了夜魁这个小邪祟,虽然说,夜魁的恶性和危害很小,但大小也是个祸害,处理了也对,没有什么不好的。
斯文呆瓜处理完了夜魁,看着我嘿嘿一笑:“你这双眼睛是干什么吃的?真是白瞎了!你知道不知道一个正常人,他是有三魂七魄的,三魂七魄是什么,你知道吗?”
这个小子居然在圣人面前卖三字经,你一个小小的道士,竟然给我显摆起来了。不过,我还是想着早点让他开发好我的眼睛,我好回到我的人生线去,也就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装作不知道,又对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什么是三魂七魄啊!”
“哎呦喂,亏你还是个写灵异小说的,连三魂七魄都不知道,难怪你写的东西点击量和收藏率那么低呢!原来啊,都是个花架子,你没啥真本事是吧!那我就给你普及一下知识。”
“三魂七魄说,有多种多样的解释,而我们道家所认可的三魂,则是灵魂、觉魂和生魂。七魄具体是,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什么?三魂还有这么多说法呢,你快给我讲讲!”我还得假装觉得很有趣,对他一阵夸,甚至还说:“杨天师,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说的这些东西可以为我的写作增加素材,我很喜欢。谢谢你了啊,这下我的灵异小说会更精彩更丰富了。”
“灵魂,亦称主魂或天魂,是三魂之中的本魂,一旦失去了主魂,身体就失去了宿主,人也就会立即死亡;觉魂,又称地魂或视魂,是三魂之中的次魂,人要是没有了地魂,不会立即死亡,但会昏迷不醒,过了一定的时间,地魂还未回归入体,那人就真的死了;生魂,也叫人魂、象魂,是三魂之中掌控神经的魂,跟失去了主魂和地魂会死的情况不一样,失去了人魂,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痴傻,每天除了流口水就是傻笑,要么就成疯子。”
说到这里,斯文呆瓜又给我卖了个关子,问道:“张若虚,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哪一道魂被夜魁给拘走了?是天魂、地魂还是人魂呢?”
“这我哪知道啊,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我催着他赶紧说,因为还有正事没办。
“我们听说的吓傻了、吓疯了、吓得丢了魂,其实说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吓得失去了人魂,三魂中人魂是最容易丢的,因为人魂受情绪控制;再说地魂,是最贴人身的,形影不离的影就是地魂,有人走夜路、过坟场,突然昏迷不醒了,那就是被邪祟拘去了地魂,刚才你丢的是就是地魂;最后就是主魂了,另外灵魂要是暂时离体还能救回来,可主魂离体就不行了,一旦主魂离体,立刻死亡,所以丢了什么也不要把你的主魂丢了。”
斯文呆瓜越说越上头,而我也越听越上瘾,他又说:“人的地魂啊就是你的影子,我跟你说吧,夜魁最喜欢的就是造局,你中的鬼打墙就是它造的局,先让你慌了神,迷了窍。再找个绝好的机会通过接触你的身体,就能够把你的魂魄给拘走。不过幸好,你遇到的这只夜魁的修行不足,还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抓住你的地魂给拘走,只能先选你的影子,也就是人体外的地魂先下手,要是个厉害的,那你已经昏迷不醒了。”
“跟你这么说吧,如果地魂离开了身体,还不被邪祟拘着,而且距离身体在十丈距离之内,就能够自己追上去,跟上你的身体重新复位。但是吧,如果你的地魂离开了你身体超过十丈,你现实是会头疼晕乎,接着就会昏迷,如果要是没人帮你把地魂收回来,那你就只能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了。哦……我说错了一点点,缺魂少魄是不能投胎成人的,你只顾着往前走,你还以为那个影子不是你的呢!差那么一丢丢就十丈开外了,幸亏我的西瓜皮……”斯文呆瓜又给我嘚瑟了起来,我确实看他心里不爽,从没见过这么爱装逼的人。我只好假装恭维地对他说道:“杨天师,您真牛逼,您啊,那是老鼠咬扭屁股——属实牛逼。”
这下我算是给足这个小子面子了,斯文呆瓜虽然讨厌,但是吧,关键时候还真救了我一命。尽管是在神秘男人替我走下来的人生线,被他给拯救了,但好歹也算是救了我的命啊!最重要的是,这位是我的贵人,我还指望他给我把天目完全打开呢!
他似乎看出来了我在分心,不高兴地说道:“呆子,你到底还听不听啦,不愿意听,我就不跟你讲了啊!真是的,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浪费口舌吗?”
“听,听,我听,你快讲吧!”我又一次装模作样地哄着他说话了。
斯文呆瓜傲慢了一下,就说到:“地魂和人魂别看是次要的魂魄,但不能说它们不重要,要是你丢了这两魂中的任意一魂,不出三天,就会因为阴阳失衡而陷入昏迷,昏迷时间视个人的具体情况而定。人魂不知道,但是地魂没有了,超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话,真的就是一命呜呼了,大罗金仙要为你续命也是徒劳的了。所以,你小子说轻了欠我一个人情,说重了就是欠我一条命,你想想怎么还吧?”斯文呆瓜得意地笑了。
这小子嬉皮笑脸的模样还真欠揍啊,刚才还一本正经地给我扫盲,现在又开始给我变脸了,这不就是在做买卖吗?先把我的商品交易了,接下来,他就要坐地起价,真是个奸商!不过吧,他确确实实是救了我一命,我也是真的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具体怎么还债呢?我被难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斯文呆瓜猴精猴精的,怎么会这么轻易让我还掉人情债。我赶紧跟他打起了嘴仗:“欸,我说,你可别想着因为这件事情,就讹住我了啊!你小子别耍赖,到底想怎么样?我可没什么好给你的,再说了我又没有让你救我,是你自作多情。”逼不得已,我就对他耍起了无赖,甜枣给多了也得扇他两巴掌,省得他得意忘形。
“哎,你小子啊,大本事没有,倒是挺流氓的!我确实不能把你给怎么着,不过呢,我也是提前说过了。刚才那个的夜魁还没有形成气候。不过呢,这乱葬岗里住着的怨鬼可不少,他们大多是死于非命的,要不就是客死异乡,所以怨念深重,这里面有没有能耐大的鬼怪,我可不敢保证。哦,忘了告诉你,其实啊,你还没有走出乱葬岗呢,要不你自己走走看,现在离12点还差一个小时,我们还是天龙道馆见!”斯文呆瓜拿捏住我了,抬腿就要走。
啊,我还在乱葬岗这个循环圈里?感情,我还是在原地打转啊,那可不行,我赶紧笑脸哄着说:“别,别,别,您可别,咱们好商量啊,好商量。”
我刚才就差点着了斯文呆瓜的道,心虚的不要不要的,虽然吧,这摆明了就是斯文呆瓜给我设计的阳谋。但是,我还就是得往里面跳,感情他不是特意来等我的,而是早就在某棵大树上坐着观察我,他也是吃定了我走不出这个乱葬岗,所以早就埋伏在此了。但是吧,现在我是孙子,人家是大爷,得罪不起人家,就算我想翻浪却一点本钱也拿不出来,真害怕把这位爷得罪了,然后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继续绕啊绕,还绕不出去。算了,认个怂吧,谁让我流年不利呢,真要是靠我自己走出去这个乱葬岗那还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诶诶,我说杨显,杨大爷,杨天师,杨祖宗……小的我这有烟,您抽不抽啊?”说着,我赶紧把自己的黄鹤楼掏了出来,递了上去,就差给人家点火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高冷地看了我一眼:“少拿你那破烟来糊弄我,老子不吃这一套。你小子,不是能耐大吗?那就自己走出去啊,不是不承认欠我的人情吗?”
“哎呦,爷,瞧您这话说的,我咋就不欠您的人情了呢?我欠,我欠,我欠您一个大大的人情。既然,你救了我,那你说吧,我该怎么报答杨显大爷您的‘大恩大德’呢?”我故意把大恩大德这四个字着重强调了起来,语气加重了一下,我也只能用这么个无力的方式,稍稍反抗一下了。
斯文呆瓜很享受我的阿谀奉承,对于‘大恩大德’这四个字选择了无视,笑眯眯地说道:“张若虚,你还真是该死啊!不过,我还是给你机会报答,其实呢,你也不欠我什么,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呢,只不过是还我一个人情罢了,这也不过是个简单的以物换物,当时公平的生意。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你找到你丢失的那个长命锁,而你,要把它交给我保管,反正,长命锁已经过了24年的存命期,你留着也没什么用?”
果然,狼嘴里是吐不出来金子的,这个家伙还是在惦记着长命锁,要不然,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救我。不过,对于他的要求,我也不吃惊,只是没想到他的城府如此之深,为了搞到长命锁,故意布置了一个这样的局,真是心思缜密啊!
“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只是长命锁丢了好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在哪?我该怎么给你呢!”说完,我便把自己的两手摊开,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再说了,杨显,我记得你说过的啊,你师傅量产了七个给人存命的长命锁,不是只要收集齐三个就可以了吗?为什么偏偏要找我丢失的那个呢?我都不知道丢哪了,你就能找到吗?”我从心里面开始嘲笑起了这个说话不打草稿的家伙。
斯文呆瓜听完,拿手指蜷成勾状,对着我的脑袋狠狠地来了一下,用那种蔑视加看不起的眼神扫了我一遍,慢悠悠地吐出来了一句:“你个狗日的,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说明两点啊,第一点,我说的是我帮你找到了你丢的那个长命锁以后,你要把它给我,oK?第二点,我说的找到三个以上,是真的以上,而不是法律里面的以上,那种包含本数的,而是数学上不包含本数的以上,也就是说,我要找到四个长命锁。”
……斯文呆瓜这讽刺又带有嘲笑的话语,听得我心里贼啦不爽,我在心里面对他比出来了起码三次国际友好手势,顺带着连续骂他十次‘fuck you’,因为,老子没有真傻也没有假傻,你娘的拿法律学和数学来跟我混淆概念,我哪懂啊。显摆什么?不就是看得懂《高等数学》吗?我靠!
“这长命锁吧,除了你丢的那个以外,应该至少还有六个,但是你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所照的那个,现在被侦探们留存着当证据,能不能拿到先不说,再说了,被水泥封灌了那么久,能不能用还说不准,所以,我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什么叫最坏的打算啊,你小子不是数学博士吗?概率问题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理解吧,要不就是运气不好。
他接着说:“除了这俩长命锁,还有长葛大爷求的那个以外,应该还有四个,对着四个我找了这么多年。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摸到,就算是个概率问题,也得有依据才能推算出来概率啊!这么说吧,难度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还是在太平洋里捞绣花针。现在,我只能寄希望先找到你丢的那个长命锁了,虽然,你丢了。但是起码知道,你是在哪丢掉的?怎么丢的?现在来看,我只能先去找你丢的长命锁。因为时间有限啊,既然考卷其他题目都很难,那我只能先从简单的入手。”
这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啊,我点了点头,由衷的佩服,不亏是数学系的高材生,这数学没白学,就是这学习的动机吧!听起来有点可笑,学高等数学尤其是学概率那么好,是为了找长命锁,为了唯心主义的产物,而用唯物主义的原理寻找,天下除了你这个斯文呆瓜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不过,这天底下,怕是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他这样心思缜密之人。
正想着应该怎么找出来我丢的那个长命锁的时候,斯文呆瓜又把话题引到了我这里:“关键的关键,是你那双能看见邪祟的眼睛……”
“要用我的眼睛,怎么我的眼睛又成重点啦?”我疑惑地问了出来,心想着跟斯文呆瓜打过的这几次交道来看,他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人,还是个狠角色。但从,他靠一个西瓜皮救了我的地魂和一下子就把吃我魂魄的夜魁抓在手里来看,他就是个能对付脏东西的行家里手,最了不起的是我的阴阳眼都没发现的夜魁,他就能抓出来。
我便说道:“你本事这么大,还要用我的这双眼睛,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这太让我纳闷了,甚至说还有那么一点点震惊。”
“还是那句话,白瞎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