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语声平静,可那浓浓的失望却是无法掩盖,商玦护着她的手微收,将她腰身揽住,往自己怀中一带,拍了拍白月的脑袋,白月径自朝着远处的假山而去。
血肉至亲,八年未见,哪怕朝夕心性冷硬,哪怕朝夕并非是找不到这个哥哥就活不下去,那那份失望与惦念却并不会因此而减少分毫,商玦想开口相劝,却根本开不了口,他默了默才道,“或许,回了巴陵之后他会来见你,孤猜,他也想回巴陵。”
朝夕眉目一凛,“他是蜀国的大公子。”
朝夕话未尽,商玦却明白,“他因你失去的东西,你都会帮他亲手拿回来,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这八年,你也并没有过得有多好。”
商玦并不擅长安慰,经历世事沧桑坎坷,总能将波折看淡,反而更平静。
他这话出,朝夕落在身侧的粉拳微微一攥,片刻冷声道,“我明白,你不必同情我。”
商玦眼底闪过淡淡无奈,一时将手收的更紧了些,“孤待你,并非同情。”
朝夕想问不是同情那又是什么,可话到了唇边却未问出口,商玦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由轻声一笑,“孤便是说了你也不懂,你信孤便是。”
朝夕听着这话不由转头去看商玦,目光微抬,只见暖黄的灯芒之下,商玦那张本就俊美无俦的脸更为棱角分明,墨眉如峦,斜入鬓髻,最惑人心神的却是那一双眼,深沉若渊的眸映入周围霓虹亮彩,竟是分外的潋滟惊心,朝夕呼吸一轻,默默转了眸。
“送聘礼的队伍到达蜀国之前,郁坧会先一步带着婚书去往巴陵拜见蜀王,和燕国大婚对现在的蜀国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蜀王必定会同意,届时孤伴你回巴陵,蜀王必不敢为难为你,如今的蜀国内政衰腐氏族当道,你早做打算为好!”
商玦语声轻柔,字字都落在朝夕发顶,郁坧乃是燕国第一文臣,更是他留在燕国的亲信,此番郁坧离朝对燕国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可他还是让郁坧来蜀国,有那样的人出马,蜀王又怎会是对手,朝夕敛目,那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忽然热烫不已。
“你若有需,尽可说来,郁坧做事素来稳妥。”
见她不说话,商玦又再加一句,朝夕心头一跳,直觉周遭仿佛有软风过境,只让她心间的沉郁一扫而散,一时心跳难抑,一时又觉心安神凝,她正兀自缄默,一直稳稳行进的白月却忽然低吼一声旋身做怒,同一时刻,两道目光毫无阻隔的落在了他们身上!
朝夕和商玦同时抬眸,朝夕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前面的君冽!
君冽一身紫袍,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采,目光直直的落在他们身上,对上朝夕的目光,他甚至还故作风流的眨了眨眼,而商玦第一眼对上的却是那寒若千年冰潭的淡色眼眸,那双眸子里仿佛蕴藏着什么暗涌,在与商玦四目相对之后骤然变作了蠢蠢欲动的杀机来!
商玦神色平静的收紧了环着朝夕的手臂,唇角一弯,一把将朝夕抱在了怀中,朝夕尚未反应,商玦已经抱着她从白月背脊之上下了来,他收回目光谁也不看,只专心的为朝夕打理稍有些乱的衣襟和墨发,反倒是朝夕,看着门口站着的人眉头深深皱起!
君冽轻咳一声神色兴味的走上前来,一边语气夸张的叫道,“呀,真的是来的不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咦,这个大家伙......”
“嗷呜——”
君冽话还未完,白月当先一声怒吼出口,饶是君冽都被骇的眉毛一跳,他话语骤断,一时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万分尴尬,站在后面的姬无垢见状却上得前来,径直向前走了两步道,“燕国世子,久仰大名。”
商玦将朝夕的衣襟理好,神色淡淡的转过了身来,语气平静,“三公子。”
场中忽的一默,朝夕眉头皱的更深,君冽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又上前一步,“那个,三公子本是来寻我的,是我走到了这里就顺道来看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商玦转头看了朝夕一眼,抬手将她腰身一揽,“正在和夕夕说我们的婚事。”
君冽面上笑意一滞,站在一边的姬无垢也是一愣。
朝夕站在商玦身边不说话,却十分自然的任由商玦靠近,只将沉暗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好似他当真是个陌生人一般,姬无垢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君冽在旁唏嘘一声,“真的是不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