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阶下囚了,倘若不说实话,军中的规矩可不管人的身份。”
洛澄心咬着牙冷笑一声,“将军这是在威胁我?!洛氏庶务我本就管的不多,这一点将军可查问府中的各个管事,我说我不知,便是真的不知,便是大刑加身又如何,从头到尾都是将军做主,现在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淮阴侯府到底是如何摊上的这通敌叛国之名!”
情况急转直下,洛澄心还能如此已经十分不易,郑霖看着洛澄心片刻,继而转身看向了洛澄心身后的人,王捷过来之时本就满面惊慌,到了此刻更是畏怕惊惧的不成样子,郑霖眉头维扬,唇角微微一抿,“你是这府中管家?”
被郑霖的目光一慑,王捷身子一颤顿时回神,他眼底满是惊惶的看向郑霖,似有些不敢和他对视一般的极快转开了视线,口中结结巴巴道,“是......是......小人正是侯府管家。”
郑霖眯眸,“你是王捷?主管着府中颇多事物吧?”
虽然是疑问,意思却是肯定的,王捷唇角发颤,愣了愣忽然“噗通”一声朝着郑霖跪了下去,口中的话语更是颤颤巍巍的听起来畏怕非常,“将军在上,小人不敢隐瞒,如将军所言,小人的确关着府中许多事物,只是......只是小人也从来不知道西戎,西戎在西边,和淮阴距离颇远,洛氏更是对帝国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和西戎做买卖呢?将军,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还请......还请将军明察!”
王捷虽然害怕,可到底有些阅历手段,这一席话说的也算有理有据,郑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洛氏寻常时候当然不会和西戎接触,可若有泼天的利益便不一定了,如今的洛氏,并非没有可能如此行事。”微微一顿,郑霖继续道,“本将也不愿做这些猜测,本将只问你,这府库和铸剑台之中的西戎刀从何而来?!”
西戎刀!
放眼整个大陆,能使用这等兵器的除了西戎还有谁?!
洛澄心满眼疑窦,一转眼便和王捷对视,二人眼底皆有流华一闪而过,显然是一起想到了什么,郑霖见状眉头一挑,“你们最好据实相告。”
西戎刀被发现了,王捷和洛澄心却还未被收监,这或许是郑霖最后的耐心,王捷和洛澄心深知这一点,洛澄心拳头紧握,满是绝望的闭了闭眸子!
王捷抬手摸了一把面上的冷汗,这才磕绊的道,“将军......近来的确有一桩事有些不同寻常......小人......小人不知......不知是否当讲......”
郑霖皱眉,“讲——”
王捷满是恭敬的跪着,整个身子仿佛就要匍匐在地上,他虽然是下人,可在府中也很有几分地位,他已有许多年不曾这样惊惧卑微,可这一次,他只想活命。
“将军,一个月前侯府的确接了一批生意,可那生意从来都是侯爷亲自掌管,从来不让我们过问,小人和三少爷,从来知道他对那生意十分上心,可却不知道那生意到底是为何,府库的匠人也只知道看着图纸听上面的命令,这批西戎刀被赶制出来,没有侯爷的解释,从头到尾都不会有人知道那刀具会被送去哪里。”
王捷深吸口气,“或许,或许这批刀具只是和西戎刀整得像,而并非是......并非是洛氏和西戎做了生意要送去西戎的......洛氏......洛氏怎敢......”
王捷掏空了心思为洛氏说话,郑霖面无表情的听着,而后看向沈南星,“看来还要审问的人还有许多,这里先告一段落,找到其他的东西才是正理,少主觉得呢?”
沈南星闻言也颔首,“你去吧,你做事我放心。”
郑霖点点头,一转身看向身后的几个士兵,“带三少爷和王管家各自歇着,叮嘱府内外的兄弟,这里面所有人不得随意走动,连一只苍蝇都不得放出去!”
几个士兵齐齐应声,一人对着洛澄心抬手一请,“三少爷,走吧!”
事已至此,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多半是加上了,洛澄心满眼疑窦绝望,简直是哀莫大于心死,想着片刻之前尸骨无存的洛舜华,他眼底忽然生出了两分愤恨。
洛舜华半生痴迷于铸剑,却同时痴迷于权势,连他都不能相信洛舜华会在巨额的财富面前拒绝西戎人的请求又何况是旁人,洛澄心在原地僵愣几瞬才迈开了步子,他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周身上下被绝望笼罩,如同个没有生气的傀儡。
恰在这时,天穹之中闷雷滚过,狂风乍起,没多时便有倾盆的暴雨砸了下来,那暴雨势如破竹,势要将这淮阴侯府的融化锦绣一气儿砸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