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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只觉得商玦的话滴水不漏,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草木皆兵了,对的,知道了朝露拂霜的毒效,又知道她一直肯定庄姬并非病死,再加上天下皆知庄姬是因为一场风寒而亡,将这二者联系起来的确是最好的解释,朝夕抿了抿唇,都是商玦身上疑点太多,他哪一句话有一丁点别的意思就要叫她生出怀疑来,朝夕看了商玦一眼,又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色,“时辰已经晚了,你怎么还不回仪馆?”
“回仪馆?”商玦满面无辜,“这么晚了我怎么回去?云柘已经被我遣回去了。”
朝夕满眸无奈,这个人明显是做好了打算就要住在她这里的,她本来抿唇赶人,可话还未出口便想到了他那顽疾,说是顽疾,朝夕其实并不知道商玦这不能入睡的毛病严重到了哪个地步,可若一个人真的殚精竭虑到了夜夜难眠,这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朝夕心底有些不忍,那赶人的话便说不出口来,垂眸一瞬道,“准你再留一夜。”
商玦眼底微亮,“一夜便一夜,一夜我亦满足。”
朝夕斜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而后便站起身来往浴房去,商玦见她走开跟上来两步,朝夕脚下一顿转回身子来横眉倒竖,“你做什么?”
商玦眨了眨眼,“你去做什么?”
朝夕恼怒,下颌抬了抬示意浴房,“你说呢?”
商玦笑眯眯的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去吧。”
朝夕只想扶额骂人,想了想方才忍了,又转身朝浴房去,没走出两步,便听到后面商玦的轻声呢喃,商玦笑意淳淳的道,“其实也不是没看过......”
朝夕脚下又一顿,待回头看去,却见商玦已转身朝自己的睡榻走去。
咬了咬牙,朝夕一个回身入了浴房,高高在上的燕国世子殿下,有金碧辉煌的仪馆行宫不住,却是喜欢睡在那睡榻之上......
朝夕心情复杂的沐浴出来,便看到商玦已去了外袍躺了下来。
再走近几步,却见商玦已闭了眸子,一副睡着了的样子,朝夕蹙眉,这么快就睡着了?!
她盯着商玦看了半晌,想再走近两步却又忍了,按商玦的性子,此时若她走得近些他只怕会忽然睁开眸子调笑于她,朝夕摇了摇头,索性不去理他,放下床帏,自己也躺了过去,今日商玦教她的那些内功心法已被她牢记,躺下来之时还不忘在心中过了一遍,也不知是白日练了太久的内功缘故还是怎的,她心中安然,没多时竟也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朝夕睡得极好,她不知商玦前夜是装的还是真睡着了,第二日一大早,她刚刚醒来还未起身便听到了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轻缓的开了,坠儿轻手轻脚的摸到了她床前来,朝夕心知出了事,当即坐起了身。
坠儿掀帘便见朝夕坐起身来,忙道,“主子别急,不是大事,刚才宫里来人,王上请公主殿下入宫去,说是有一位长者入了宫,要您去见见。”
朝夕瞬时便知道了坠儿口中的“长者”是谁,她还未答话,远处窗边响起一阵窸窣声,而后便听商玦的声音传来,“既然如此,那我陪夕夕入宫好了。”
朝夕无可奈何,只得让坠儿去准备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