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人发怵。”扶澜下山的路上方才敢敞开了说话,说着扶澜又看眼孙昭,“廷尉大人是如何想着做廷尉的?廷尉大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嗯,开始接触这些?”
朝夕听着扶澜这些话心底暗暗摇头,扶澜逼着别人带他来便也罢了,现在还想探问别人的过去,孙昭和她们可不算熟,他这样问孙昭怎会回答?
“十二岁便开始了,家父便是做这个营生的。”
朝夕一愣,她走在前面,此时不由回头去看了孙昭一眼,见孙昭仍然板着一张脸不由生出几分怪异之感,这个孙昭,不仅答了扶澜的话,而且还多说了一句,孙昭的父亲竟然是做帮人验尸骨的令史的?在廷尉府叫令史,在小地方可没有这么好听的名字,且这行当乃是贱役,多半是入了奴籍的人才去做的,朝夕只知道孙昭并非出自孙氏大族,却不知道他从前是奴籍,若是奴籍,又是如何脱了奴籍入朝为官的,还一下子就坐到了廷尉之位上。
朝夕一下子想了许多,扶澜听到这回答也是微讶,“如此说来......那廷尉大人......”
“不错,孙昭从前是奴籍,只不过后来家父尽全力让孙昭脱了奴籍又送孙昭念书方才得了取功名的机会,后来遇到了一位有缘之人,方才入廷尉府。”
孙昭说的简单,可在场之人都能听到这几句话之中的辛苦,孙昭的父亲深明大义眼界非凡这才能送孙昭去念书识字,而孙昭自己相比也是兢兢业业才能将自己变得出类拔萃受人赏识,朝夕心底对孙昭多了两分赞赏,可内心的震颤也不小,孙昭好端端的怎么说了这么多?他的性子应该和他的表情一样板正才对,今日的孙昭却怎么大变了样?
“宝剑锋从磨砺出,难怪廷尉大人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国之廷尉朝中栋梁,原来却是有这么多的经历,廷尉大人心性坚韧,为官更是清廉中正不负廷尉之名,扶澜感佩。”
朝夕听的疑惑更甚,孙昭变了,这扶澜也开始正经说话了。
实在不想再听他们你来我往的称赞了,朝夕落后一步道,“廷尉大人可否说说宫中刘美人之事进展如何了?”在场之人都不是外人,朝夕便问的直接。
孙昭闻言仿佛遇到了难题,语气不比和扶澜说话那般轻松,顿了顿才沉声道,“美人之逝暂且无解。”顿了顿,孙昭又反问道,“公主不是应该更关心长逸宫两宫女的死吗?”
孙昭所言便是玲珑和玲巧的死,二人先是被当做畏罪自尽,而后又被发现是被毒杀而亡,那幕后之人杀死玲珑二人便是想坐实她们畏罪自杀的表象,此举自然将二人的主子拉下了水,再加上那两样在长逸宫搜出来的物证,杨莲心这才被打入冷宫,杀害于美人的罪名落在了她的头上,以及当年庄姬王后之死的凶手也基本定在了她这里,可眼下玲珑二人并非畏罪自杀,那么这一环接着一环的事端,很可能只是真正幕后之人放出来的障眼法,为的便是让杨莲心做自己的替罪羔羊让当年的事在杨莲心这里落下帷幕。
朝夕没想到孙昭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廷尉大人不说我也是要问的,只是近来刘美人故去,总要紧着这件事些,那二人的死大人可禀报了王上王上又是如何回应的?”
孙昭闻言双眸微沉,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心情也不是很好,“当日便有禀报,只是王上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赵国和蜀国的联姻,这些事等六月十公主出嫁之后才可论断。”
朝夕的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蜀王当真没让她失望。
抬了抬下颌,朝夕语声凛人,“也罢,等了这么久,难道还能不能等更久吗?”微微一顿,朝夕又看着孙昭道,“廷尉大人,若是有法子证明王后当年是被人毒杀,这件案子在廷尉大人治下是否会明朗些?”